第179章勸人大度求月票!)張幼於在不發癲的時候,還是有點腦子的,歎了口氣說:“不知道會是誰先來找你啊,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張家人一樣超然事外,不管閒事的。”
話音未落,門子就來稟報說:“張靈墟老先生來了!”
張幼於:“.”
靈墟老先生就是曲不離口張鳳翼,張幼於的大哥。
這個不能不見,於是林泰來就去了國計廳見客。
本來林大官人還在琢磨,是誰托了張鳳翼來當說客,但是看到張鳳翼身邊的王禹聲後,就明白了。
東山王家也是洞庭商幫的巨頭家族,而且半儒半商,還出一個大學士,比席家、陸家等其它巨頭高級。
林泰來大破了席家、陸家,他們求到王家出麵平事也很正常。
林大官人招呼了眾人入座,然後對王禹聲說:“雖然你對我這個案首不服氣,但我們畢竟還是有同案之誼的。
有什麼事直接來就行,何必還要帶一個靈墟老先生!”
年輕氣盛的王禹聲心裡隻有科舉功名,誌向是再現曾祖王鏊的榮光,對其它破事根本沒興趣。
但昨晚王禹聲被他爹王有壬連夜叫回去了,致仕在家的王有壬吩咐說,把善後事情交給王禹聲了,算作對他的曆練。
可年輕的王禹聲又拉不下臉,又輾轉著找到了張鳳翼老先生。
張鳳翼也是抹不開情麵,幫著說了幾句,但林泰來隻是哼哼唧唧,不給準話。
沒什麼曆練的王禹聲不耐煩了,著急的對林泰來說:“都是山水相連的鄉親,你已經完全占了上風,做人何不大度一點。”
林泰來便對張鳳翼問道:“老先生覺得王禹聲這話如何?”
張鳳翼頗為無奈的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林大官人當即變了臉色,冷哼一聲,直接拂袖離開。
張鳳翼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張幼於對張鳳翼歎道:“大哥伱雖然號稱長袖善舞,但對於林泰來,反倒不如我看得清楚!”
張鳳翼沒好氣的說:“你這瘋瘋癲癲的眼睛,又能看清什麼!”
張幼於也說不清,隻有在底層泥潭打過滾,或者他這樣對上進絕望過的人才能明白,林泰來心裡的敏感點在哪。
張幼於又指向王禹聲:“而且王家既然要包攬善後,為何隻讓一個二十出頭小後生來說?
一點誠意都沒拿出來,先勸人大度,高高在上的看不起誰呢?”
對此張鳳翼倒是明白了,但他已經儘力了。
就算回到內院,林大官人也是注定不能安靜的。沒過多久,申府二爺又使人來召請。
不用想就知道,虎丘徐家和申家有特殊關係,類似於親戚。
申二爺和範允臨也很熟,他請自己過去,肯定是為了這位徐家贅婿範允臨。
於是林大官人就出了門,進城來到申府。
申用嘉開門見山的道:“範允臨的妻子徐氏找到我這裡來求情,哭了半天。”
林泰來反問道:“那二爺你的意思是?”
申用嘉便勸道:“不妨大度一點,不要太為難範允臨了。”
這是又一次聽到大度這個詞,林泰來冷冷的說:
“那範允臨不但帶了打手到我的地盤上打打殺殺,搶我的基業,性質惡劣至極。
而且還親自威逼利誘我的女人嫁給彆人,二爺你覺得我該怎麼大度?”
申用嘉不以為然的說:“一個外室女人算什麼?也值得你如此上心?”
林泰來不滿的說:“也就是事情沒有落到你頭上,你才有心情說風涼話。”
申用嘉不屑的說:“什麼風涼話?我府中的姬妾,隻要沒懷孕的隨便你挑,白送你!你看我在意不在意!”
林泰來:“.”
跟這種隻把女人當生育機器的人渣相比,思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啊。
申用嘉又說:“我告訴過你,那範允臨畢竟是徐家泰時老爺的管家贅婿!而泰時老爺現在京師做著官!讓你大度點,有什麼問題?”
林泰來“嗬嗬”笑了幾聲說:“怎麼都想勸我大度?你們這些人的樣子,讓我想起了《禮記》裡的一句話。”
申用嘉疑惑的問:“哪句話?”
林泰來答道:“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申用嘉一時間沒有想明白,又聽到林泰來繼續說:“是我被人企圖陷害,是我的地盤遭到了攻擊,是我的基業被人縱火燒了,是我的人被偷襲,是我的女人被彆人覬覦!為何在你們的口中,我就隻配主動大度了?這就是禮不下庶人?他們作惡在先,還蠢到打輸了,但為何我仍然應該主動大度?這就是刑不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