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鏢頭一上擂台,就發現有點不對,因為台下的圍觀群眾看他的眼神,都顯得有些奇怪,作為一個老江湖,這種眼神他也不是沒看過,不過通常都是那些初生牛犢跳出來挑戰老虎的時候。
這讓林鏢頭心情非常糟糕,因為僅憑罡氣強度,他就能斷定眼前這個青年進入宗師境絕對不到一個月,而他十年前就已踏入宗師之境,憑什麼就會被認為是不自量力?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不忿,林鏢頭本著出門在外,不能落了臉麵的心態,拱手道:
“宏興鏢局林長盛,請賜教。”
“我叫李狗蛋。”那青年一張嘴,林鏢頭險些沒繃住,不過對於濟寧城的人而言,這名字倒是沒啥問題,說到底,這濟寧城的人不過兩類,一類是除魔司、江湖門派培養的宗師級高手或者技術人員醫生、工匠);另一類則是當初青州淪陷,兗州遭災後靠著濟寧城逃過一劫的普通貧民。
而且其中稍微有錢點的,基本也都在兩百年間陸陸續續離開了,也隻有那些沒錢又沒遠親的,才會困在這裡。
像這種人,識字就已經很不錯了,彆指望能有個好名字。
雖說名字隻是個代號,但林鏢頭此時卻感受到了其中的壓力,贏了李狗蛋不算光彩,輸給李狗蛋那更是要命。
反正他不覺得江湖傳言會專門澄清一下,這個打贏他的李狗蛋是個宗師。
“不能輸啊!”林鏢頭咬咬牙,心中下定決心,而一旁見兩人已經通報姓名,裁判立刻開口道:
“開始!”
話音落下,林鏢頭便已經衝了出去,他許多鏢局討生活的鏢師一樣,是雷音寺的外門弟子,身法隻是最普通的提縱輕身之法。
不過作為江湖上流傳最廣、最經典的身法,這輕功雖然在閃避騰挪方麵略處劣勢,但長途奔襲與短距離爆發卻不亞於那些頂級輕功。
擂台十米的距離轉瞬即至,林鏢頭看著甚至沒有擺出架勢的李狗蛋,卻是沒有絲毫大意,左腳點地的瞬間猛然一沉,腳跟下壓,原本輕靈的身形猛然一沉。
千斤墜帶來的急停同時也加強了他這一腳與地麵接觸所承受的力道,隨著腳底一陣酸麻,力道卻是在肌肉記憶的驅動下,完成了搬運。
借著這股力道,林鏢頭揮出了樸實無華的一記正拳。
裹挾著罡氣的拳風吹起李狗蛋的披風,對方就好像此時才剛剛想起正在對敵一般,將身形一抖。
“拿下……”林鏢頭還未來得及在心裡自誇一下這突襲一拳的威力,那李狗蛋卻是不退反進,這一拳力道尚未抵達巔峰,便已經與對方撞在了一起。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李狗蛋並非以拳腳格擋,而是直接用肩頭接了自己這一擊,隻是接觸的瞬間,林鏢頭的心情便第二次發生了轉折。
“這感覺,簡直像是打在了硬牛皮上一樣!”
林鏢頭念頭才剛剛升起,身體隻覺得一股巧勁,下一刻便是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沒時間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本能的左手撐地,整個人向後彈起,就想先拉開距離,隻是隨著一陣如同狂風中被單抖動一般的聲響自耳邊傳來,一抹淡黃已然映入眼中。
林鏢頭隻覺得手臂被一股力道牽住,不等掙脫,便又是背心一震。
這等摔投對於有真罡護體的林鏢頭而言並不算什麼,但一輪交鋒下來便被摔了兩次這種事情,卻著實是一種打擊。
“開!”吐氣開聲,林鏢頭體表罡氣驟然炸開,將那纏住自己的綿密力道震開,他本人則在這暴氣的衝擊中調整好了身形,隨即才看到那李狗蛋正單臂甩動披風。
“這就是黃衣十八跌?”林鏢頭心中愕然,卻是意識到這法門的幾分精妙,左腳掂起,向下一戳,罡氣包裹的鞋尖立刻在擂台上戳出一個小坑。
“看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