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坑剛剛埋上,土還是新的。
梅姐跪在地上,眼淚不停地流下來,落在墳上,滲進土裡。
她一直在自責,如果師父是柳金生殺的,那她至少要負一半的責任。
李沐塵隻能勸慰道:“現在還沒有證據,先找到那個雷老五再說吧。”
梅姐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說:“如果是柳金生,你幫我殺了他!”
李沐塵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管是誰乾的,我一定幫你報仇。”
對李沐塵來說,殺柳金生不難,但在此之前,他需要考慮一下梅姐的感受,畢竟是舊情人,曾經一度有婚約,雖然梅姐大概率是被騙了,但人是感情的動物,有時候明知被騙了,也不會去討回公道,不是不願傷害對方,而是不願傷害自己曾經付出過的真心。
所以李沐塵到柳家討要火龍珠,也是先禮後兵,隻要柳金生不耍花樣,他就不為難柳家。這也是看在梅姐的麵子上。
當然,他估計,柳金生肯定要耍花樣。他原本就是想等那時候再教訓柳金生的。
現在有了這段蘭門公案,假如真是柳金生害死了梅姐的師父,並且手段如此殘忍,那李沐塵也就不需要顧忌什麼了。
“能找到雷老五嗎?”他問道。
“雷老五嗜賭如命,離不開賭場。”梅姐說。
“可是甬城那麼大,地下賭場那麼多,怎麼找?”
“我有辦法。”
梅姐擦了擦眼淚,再次對著墳包磕頭,說道:“師父,弟子一定查出真相,為您報仇。把害你的人碎屍萬段!”
說罷,又對著屋內祖師像磕了頭,才出了破廟,小心地關上廟門。
……
柳金生坐在練功房的休息椅上,抬起手,仔細地觀察著。
就在不久前的武林大會上,這隻手被東瀛忍者板浦知良一劍斬落。
“真的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啊!”
柳金生感歎了一句,問旁邊的柳振武,“你說我們柳家的秘藥,能有這樣的效果嗎?”
柳振武搖頭:“斷臂接上,如果處理及時,不算很難,但要把經脈和神經絲毫不差的接通,和原來一樣,幾乎不可能。尤其是我們練武之人,對氣脈行走極其敏感,神經敏銳度的要求也異於常人,容不得半點差錯。”
柳金生點點頭:“是啊,柳金秘藥隻能接骨連筋。你說這李沐塵用的是什麼方法?他不會真是神仙吧?”
柳振武皺眉道:“他用的顯然已經不是醫術兩個字所能包容,我相信他會法術,但我不相信這世上有神仙。”
“如果真有呢?”
“那也不是他。”
“為什麼?最近可是有很多關於他的傳言。”柳金生說。
柳振武想了想,還是搖頭,說:“神仙不會招搖自己是李家後人,神仙不會和豪門千金訂婚,神仙不會參加武林大會。我從沒聽說過哪個神仙在乎這些虛名。”
“那你說,神仙在乎什麼?”
“我不知道。誰也沒見過神仙。”
柳金生歎道:“是啊,誰也沒見過神仙。那麼你說,我該不該把東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