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山下的居民送來了兩張照片。
——他們昨晚開車回家時,路過這裡,無意間看到天上有造型奇怪的鳥,就順手拍了一張。
今早整理相紙,他們才發現“奇怪的鳥”竟然很像一個長翅膀的人,他手裡似乎還拎著另外一個人。
因為天色昏暗,距離也遠,照片非常糊。但正因如此,才給了人足夠的想象的空間。
警員們看著照片上模糊的人形,突然想起了剛才探查的時候,他們在禁閉室頂部落滿灰塵的橫梁上,觀察到的奇怪印子——一些羽毛掃過的痕跡。
結合這附近霧天狗的傳說,幾個膽小的警員已經開始暗自拜佛。
然後他們被目暮警部訓了一頓,用的是剛才安室透對他說的話,世界上沒有冤魂,以此類推,也沒有霧天狗。
……
到最後,目暮警部也沒能弄清楚案件,隻能暫時收隊。
警方離開的時候,安室透叫的車也到了。
江夏跟著他上了新車——車的後備箱和後座各放了一枚新輪胎,江夏甚至還在後麵看到幾隻捕鼠夾。
他小心記了一下捕鼠夾的位置,然後回過頭抱著鬼繼續打瞌睡,車輛則往伊豆進發。
安室透雖然對沒能破案感到遺憾,但他還有任務要辦,而且目前缺乏線索,留下也沒用。
另外,那寺廟越待越不對勁,讓人不想久留……磁場,一定是磁場有問題。
…………
到了地方,江夏又是被安室透晃醒的。
這位臨時上司雖然沒有明說,但江夏總感覺他臉上寫滿了“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要不真的去找一間神社吧”“這麼下去不行啊”之類的台詞。
但最終,安室透還是勉勉強強保持住了他唯物主義者的立場,把所有的欲言又止都止了回去,一個字都沒說。
伊豆海邊,有很多高檔酒店。
但安室透卻沒選那些店,而是挑了一家靠近陶藝教室的民宿,入住了最高的那一層。
從這裡,再加一個望遠鏡,能勉強看到陶藝家們的院落一角——陶藝教室是前店後家的模式,店鋪連著菊右衛門的院子。
安室透進到房間以後,拉上窗簾,支起望遠鏡,暗中觀察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問題。
於是他決定等天黑以後,摸進去探查,了解一下大致的情況,第二天再用體驗券混進陶藝教室,更有針對性的打探消息。
這些名字裡帶“教室”的地方,服務人員通常要比彆處健談一點,多少能套出一些情報。
江夏和他不同,沒多少工作熱情。
他知道安室透要查的那個“竊聽用陶器”,其實是一樁烏龍——那隻是某個預備役殺人犯的演習道具,而不是有人在針對組織。
就算針對組織,也不關江夏的事,畢竟他隻是一個無辜的外圍成員……
江夏原本打算繼續補覺。
然而才剛躺下,門就被敲響——安室透過來塞給他一本書,《陶藝入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從哪弄到的。
“他們開陶藝教室,也有挑選陶藝後繼者的意思,你如果表現得更有天分一些,說不定會有更多接觸機會。”安室透說完,繼續回去盯梢。
江夏捏著那本書沉默片刻,心想安室透可真是個給員工增加工作量的鬼才。
不過,還好,江夏雖然沒玩過陶藝,但以前沒少捏東西。
——在那些沒有鬼胎,隻有式神的日子裡,想堆出一個外表稍微像人的傀儡,隻能自己動手。江夏捏著捏著就掌握了這方麵的技能。
雖然陶土和傀儡材料,在手感和其他方麵有很多區彆,但核心肯定差不了太多。
江夏意思著翻了翻那本《陶藝入門》,把書往旁邊一丟,鎖好門繼續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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