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方山營地。
浩浩蕩蕩的方山軍,如同出淵的惡龍,朝著幽州前線而去。
所謂——兵出,軍氣動。
相比於楚憐心率領的明軍顯出的赤虎不同,這方山軍的軍氣乃是呈現出一團猙獰黑氣,如一頭雙翼扇青黑色罡風和沸騰岩漿的白頭鷹。
其羽翼掠過長空,似乎要將整座天地點燃一般。
侵略如火!
疾行如風!
“這方山軍訓練時間雖短,卻已然有了些許氣象。”
楊凡滿意點頭。
身旁的方孝義恭敬說道:“這也是楊廠督領導有方,將士們自然用命。這次方山軍有幸作為前鋒,為大明衝鋒陷陣,是他們的榮幸!”
“哪怕是刀山火海,他們也將一往無前!”
“就算是用血肉之軀,填平前線,他們也要保證大明的勝利進軍!”
頓了頓,他繼續道,“另外,出征期間的一切糧草用度,兵器損耗,戰損撫恤等,皆由方山古界自行承擔,必不讓大明上邦費心。”
楊凡看著自己特意給方山軍製作的軍旗,一隻白頭鷹圓圓的頭頂上帶著兩根天線的模樣,麵帶慈悲色,遲疑道。
“唉,這恐怕不好吧?他們畢竟是我大明出戰,豈可如此受到苛待,不僅前驅衝鋒,竟連錢糧也要自備?”
“廠督此言差矣!他們有幸能來上邦地界,便已經是上邦天大的恩典!”
方孝義好不容易等到白竹山不在的機會,連忙說道:“如今為上邦犧牲,乃至流乾身體裡的最後一滴血,都將是他們的榮耀!”
“與這等精神上的巨大滿足相比,些許物質又算得了什麼?”
“若不用血染此身,豈有臉麵入上邦?”
方孝義眼含熱淚,說道,“隻因我愛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唉,將士們有此想法,那本督也不好強迫他們,等到戰後,本督必然要為他們在陛下麵前請功,論功行賞!”
楊凡歎了口氣,一副不忍心打擊方山軍將士的積極性的模樣。
“廠督仁慈寬厚之心,他們若聞之,必然感激涕零!”
方孝義也一副深受感動的模樣。
好一會兒後,他才千恩萬謝的離去。
這讓一直在旁邊的韓重義見狀,眼角不由的狠狠抽搐一下,說道:“這批方山軍,還真是……忠心耿耿……”
然而,楊凡卻擺了擺手,冷淡說道:“哪有什麼忠心耿耿,不過是本督許了方孝義他們一批上民的名額罷了!”
“方山古界,上下有彆。”
“而這批方山軍,多是出自奴族,若是能為他們換來上民名額,就是死光了,他們也不心疼,甚至巴不得能死得多些,好讓名額多上幾個……”
楊凡的話輕易的揭開了這個鮮血淋漓的現實。
那就是——所謂忠心,不過是有利所圖罷了!
而至於方山軍,真當他們來了上邦會沒什麼想法嗎,隻不過是沒有反抗餘地罷了,畢竟光是暗中他收到的效忠書信都要超過一遝子了!
有些為了表現,甚至將方、喬兩家的祖宗十八代的棺材底細都扒出來了。
韓重義嘴角抽搐:“……”
他屬實高估了這群方山人,再想及剛剛方孝義的模樣,簡直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過了數日。
大軍推進到幽州邊境,便停下開始紮營,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