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家夥迷路了。”
狂笑聲中,被哈維爾撞到的邪教徒猛地撲到他的身上,用力地擊打著他的腦袋。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這個新兵感到頭暈目眩,近乎昏厥過去。
這太殘忍了,他不禁想到。
但毫無疑問,相比這些暴行,眼前的這張笑臉更加殘忍。
銀製的小鏡子和破破爛爛的羽毛串在一起製成的項鏈掛在邪教徒的脖子上,他穿著藍灰色的教士長袍,沾滿了鮮血,衣領敞開著,似乎在展示他皮膚上那奇怪的雕刻。
“終於找到你了,小士兵。”
邪教徒愉悅地說著,帶著奇怪的口音。
隨後,他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同時其他的邪教徒也圍了上來。
儘管還在耳鳴,但哈維爾還是能夠聽到他們的狂笑聲。
冰冷的激光步槍仍然握在手裡,他可以開槍,他可以開槍,他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搭在扳機上。
“哦!”
那個邪教徒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突然大笑道,露出他那黑色的牙齒。
“你會向我開槍嗎,偽神的走狗?不過看起來有些遲了呢,太遲了以至於無法拯救你的戰友們。”
這時,莫維的聲音再次在哈維爾的腦袋裡回響,
“開槍啊,白癡,開槍啊!”
但即便這次,哈維爾也沒能扣動扳機,他顫抖著舒了一口氣,把激光步槍扔到了地上。
“我投降——”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刺耳,但他已經顧不得其他。
“彆殺我,求你了。”
邪教徒笑的如此大聲以至於蓋過了機器的轟鳴聲,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加入了進來,聽起來就像是一群烏鴉在嚎叫一般。
“那你又能為我做點什麼呢?一個甚至無法開槍的士兵?”
邪教徒歎了一口,掂量著手中的匕首說道。
“但你的血,你的靈魂,就是另一回事了。”
隨後,在一陣吟誦聲中,為首的邪教徒舉起了匕首,哈維爾想要掙紮卻被附近的大手摁住,隻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屏住呼吸。
但過了好一會,刀也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係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與激光步槍的反複射擊聲。
血再次濺到他的臉上,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血是冰冷的,仿佛是幾周前濺出的一樣。
哈維爾再次開始乾嘔起來,直到那個身影站到了他的麵前。
這位星界軍士兵小心翼翼地抬頭向上看,當他看見那雙黑色沾滿泥漿的黑色長靴時,他的血液凝結了。
他已經知道站在他麵前的人是誰了。
塞巴斯蒂安·亞瑞克,他們的政委。
“站起來,列兵哈維爾。”
哈維爾掙紮著站了起來,儘管雙腿還在顫抖著。
年輕的政委仿佛是站在陰影裡的陰影一般,一身黑色裝束,邊緣處沾滿了泥漿和血漿,政委大衣下擺隨著蒸騰的熱氣搖擺著,銀色的胸甲滿是凹痕與劃痕。
亞瑞克直視著哈維爾的雙眼,就像他們一直所知道的那樣,政委從不逃避。
不像他——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後,哈維爾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