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個技工,有自己的工坊,並且傾儘全力製造了一架古巨基,為了製造那玩意他甚至不惜去盜竊,很多頭目都被他偷過,因此他的名聲也變得很臭。
但那時的他不在乎,隻要古巨基完成,就沒什麼可在乎的。
可就在他完成自己偉大傑作前的那一天夜晚,他被灌醉了,隨後他的副手偷走了他的作品,並且宣稱那是他的東西。
克倫蘇醒後暴跳如雷,試圖去奪回自己的東西,但他又如何與一架戰爭機器對抗?
更不用說,他那個助手盜走古巨基後立刻投靠了一個戰爭頭目,克倫則成為了人人喊打的竊賊,何其諷刺?
如果不是羅齊姆見他不要工錢收容了他,估計他早就被打死在外麵了——最好的情況,他也會被逐出這片樂土,注定要在異鄉顛沛流離直至消亡。
但他也失去了技工應有的一切,包括尊嚴。
也好,在小酒館後麵的廚房裡洗盤子的時候,至少他還是安全的。
隻是每當他回想起自己製造戰爭機器時,哪怕再辛苦,也比他在這兒半吊子的生活要好。
在這裡,就算不是綠皮的羅齊姆,也很少和克倫說什麼話,而他還算是克倫自認為在這兒最親密的朋友。
事實上羅齊姆留他的酒館裡純粹隻是因為找不到第二個會屈尊跑到這種又舊又破的酒館裡來工作的小子了——誰願意忍受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和後廚瘋瘋癲癲的屁精們嘮叨的時間呢?
除了克倫,他彆無選擇。
所以,這可能就是他的一生了——克倫如是想到。
和屁精、油漬和壇壇罐罐打交道的一生,如果夠幸運,或許很久之後他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隻是每到夜深人靜之時,恥辱和絕望總是纏繞著他,他內心始終希望擺脫這個地方——這個由不屑和詛咒織成的囚籠。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有一天,克倫照常準備回自己的窩裡休息——那原本是一隻跳跳的窩,一個由肮臟破布和和大片樹葉組成的建議窩棚,但他現在也不在乎那麼多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羅齊姆忽然叫住了他。
“夥計,我們聊一聊。”
空無一人的酒館,羅齊姆斜靠著吧台,嘴裡叼著一根土質卷圓,煙霧遮擋住了他的臉。
雖然他的臉還是塗成綠色的,但已經有一部分綠皮知道他是人類了,不過大家夥也沒那麼在乎,畢竟對於綠皮而言,隻有能打的和不能打的。
羅齊姆除了有軍閥撐腰,關鍵是他也很能打,吧台後方牆壁上掛著的那十幾根巨大獠牙就來自十幾個強大的頭目。
“老板......”
克倫有些緊張,雙手小心揉搓著脖子上的擦桌布,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
如果被趕走,那他真就失去最後的棲身之所了。
“彆緊張,來。”
羅齊姆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到克倫麵前。
這前技工遲疑了一會,還是接住了杯子。
“唉,這地方其實不賴,照俺說。”
羅齊姆痛飲一口,然後長出一氣。
“我也不繞彎子了,克倫,你也知道我是啥吧。”
克倫點了點頭。
羅齊姆看著他,微微一笑,臉上的橫肉都抖了起來。
“彆的家夥我都沒說,這事我就跟你說,俺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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