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婉跟文雨一起去印刷廠那邊取二期樣刊,回來之後又開了一個會。
等到下班,蘇婉感覺有些累。
不知道是真累,還是文雨的夢境給她帶來了影響,總之有些疲憊,提不起精神來。
吃飯的時候,葉奶奶還關心了她兩句,讓她晚上彆熬夜,早點回去休息。
蘇婉也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飯後回到房間沒像之前一樣坐在書桌前忙碌,而是打開了電視機。
這個電視機當年臨時臨急地就弄了一台回來,擺到他們房裡了,不過蘇婉很少看過,實在是沒啥可看的。
先前葉蓁在的時候偶爾還會開一下,現在他走了,蘇婉都沒動過。
本來想著拿到前麵去給葉奶奶他們看,不過葉奶奶說不用了,從國外過來的貨船馬上就要到了,裡麵不光有電視,還有汽車。
葉家在外麵的東西,正一點點往這邊運。
電視裡正放著老舊的革命片,蘇婉靠在大靠枕上,不多會就睡了過去。
她睡得不好,做夢了,夢到了當年找尋二哥的那些事。
上一世蘇學斌失去聯係半年,其實蘇婉就去報過警了。
那會她就感覺二哥出事了,因為之前就已經約定好,最少三個月要聯係一次,二哥一直遵守著約定,不可能一聲不吭就不來信,彙款也斷了。
隻是那時的港城跟這邊並沒有互通,她報警也沒有用,無非就是得了兩句安慰。
後麵蘇學斌兩年了無音迅,家也散了,留下一個稚子,家裡日子處處艱難,蘇婉那時也想過一些法子,準備去港城那邊找他。
那時想去港城並不容易,要麼探親,要麼公乾。
蘇婉找遍了周圍的人,沒有親戚,沒人幫忙。
後麵她想著利用公乾的機會前往,隻是她的工作性質沒有這樣的機會。
那會,急起來的時候,蘇婉也有過偷偷渡過去的想法,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衝動行事。
如果她也偷渡過去,能不能找到人還另說,就算後麵能回來,她的工作差不多也完了。
那幾年娘家遭難,自己的婚姻生活也一地雞毛,能有一份工作,一份工資,多麼的重要。
後麵港城回歸了,有了自由行,蘇婉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天沒亮就去排隊辦證,拿著當年二哥寄給家裡的信和彙款單,孤身一人去了港城。
她在那邊時也報警了,剛開始言語不通,好在那會她已經自學了外語,等將事情基本說清楚,人家小聲咕嚕了一句,“一個黑戶,怎麼找啊。”
之後開了個條子,就讓她走了。
出了警廳的大門,蘇婉望著頭頂上的烈日差點暈過去。
她心裡很清楚,這一次多半白來了。
不過沒關係,一次並不能代表什麼,都那麼多年了,人家就算要幫你查也需要時間。
接下的日子,蘇婉順著當年二哥的彙款地址走訪了很多地方,情況了解到不少,但並沒有二哥的消息。
那時他彙款跟寫信都不是用的原名,不知道是彆人的名字還是他在這邊的假名。
總之一番折騰下來蘇婉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後麵她回來之後也給那邊去過幾個電話,沒有進展。
蘇婉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二哥,她堅持著,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做著力所能及的事。
但有時,真的很絕望。
就算是在夢中,蘇婉也能感受到那種無奈與擔心。
都那個年代了,社會的發展早已經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