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水處理廠雖然算城郊,但有一個化工廠跟一個玻璃廠,大白天的外麵還是有不少人,他想要在這附近逗留太久根本不現實,所以葉蓁覺得他大概率是走了水路。
當然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坐船,所以他隻能遊過那條淌滿了臭水的河溝,到達對岸,從那邊的小路向外逃竄。
汙水處理廠外麵的河溝不算寬,水也不深,隻能到人的腰部位置,但因為太臟了,一般人靠近都覺得難以忍受,也就周子明那種亡命之徒才有決心下水走到對岸。
離汙水處理廠最近的橋在五公裡以外,等到大家過了橋去到水廠河對岸那一帶,已經是四十分鐘後的事情了。
警犬在河岸的草從中發現了一雙沾滿黑汙的襪子,是周子明的。
如此一來,他的逃跑方向基本已經確定。
上百的警力沿著河岸到達離城郊最近的一個小鎮,這裡之前設了檢查點,查訪來往的車輛。
但是因為先前發現了周子明的蹤跡,這裡的人員接到通知,將車開出去了,要在另一個地方布防,圍堵可能會向那邊逃竄的周子明。
很顯然,大家都中了周子明的調虎離山之計。
在詢問過鎮上的工作人員跟各個車站的發車記錄後,專案組那邊懷疑周子明已經半路攔車,逃離了這一帶。
周子明還是很聰明的,舍棄了那輛偷來的自行車,搭上路過的大客車。
追捕的戰線再次被拉長。
由於現在的通信不發達,所有的電話最多隻能打到鎮上。
而在半個小時前,周子明就在這個鎮外,攔下了一輛短途客車。
半路上車,是常有的事,司機也是不知道路上那個頂著大光頭,提著背包,臉戴有白色醫用口罩,時不時就要捂嘴咳嗽的人是個通緝犯。
是的,周子明做了偽裝,將他的頭發剃掉了。
因為自行操作的原因,頭上還被劃了幾道口子。
所以,等司機停下之後他就戴了個帽子在頭上。
口罩加帽子,還不停地咳嗽,他裝成了病入膏肓的模樣。
司機將車停下了,等人上來,見他渾身濕透,有些嫌棄地說:“同誌,你這樣不能坐啊,凳子臟了我們不好處理。”
周子明沒吭聲,從售票員手裡收回自己昨晚新寫的介紹信,交了車費之後默默站到了旁邊。
跟車的售票員是個年輕小姑娘,她撕了票遞過去,皺眉問道:“你怎麼戴口罩呢?身上還這麼臭。”
誰無緣無故會戴口罩啊?
售票員打量著他,內心有些疑惑。
周子明咳了咳,“抱歉,身體不適,剛剛趕路的時候咳得直不起腰,不小心踩到河溝裡了。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其實周子明先前還在水田裡洗過一下自己的褲子跟衣裳,不然根本沒辦法上車。
他戴著一幅眼鏡,說話輕聲細語很有禮貌,讓人心生好感。
這個年代,戴眼鏡的可都是文化人。
售票員心裡那點怨氣一下子就沒了,再認真打量幾眼,發現這人好像病得很嚴重的樣子,而且聽聲音年齡也不大,想想也是可憐。
聽他時不時就要咳上幾聲,售票員說:“你要是累了,可以坐這個鐵蓋上。”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單純善良,一點沒有懷疑什麼,還指了個地方給他坐。
周子明眼睛彎了一下,將包上的繩子收緊,遮蓋住那把明晃晃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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