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彩和張星憶一起走過來,馮永這才發現,這兩姐妹眉目間,竟有許多相似之處。
最大的區彆就是,張星憶多了一份靈動,而張星彩則多了一份沉靜。
下意識地朝阿鬥看去,馮土鱉心裡暗暗道,怪不得張星彩死後,這家夥非要把小姨子接到宮裡繼續當皇後。這張星憶長大後,和其姐少說有六七分相似。
阿鬥卻是沒有注意到馮永的眼神,看到皇後過來,他似乎這才突然想起了來此地的目的,當下迎了上去關心地問道,“細君,你來了?醫工怎麼說?”
張星彩微微一笑,“阿郎不必著急,待宮後,待妾再說與你聽。”
阿鬥這才反應過來,這種事彆人麵前提起,確實不太合適。
看來張星彩的目光掃過來,馮永連忙行了一禮,“外臣見過皇後,願皇後千秋萬歲,長生無極。”
“馮郎君請起。”
張星彩虛扶一把,“這裡又不是宮裡,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謝皇後。”
“剛才妾看到皇上和馮郎君說得高興,皇上好久沒有和人這般聊過了吧?”
幾人重新落坐後,張星彩這才說道,“馮郎君乃是高人子弟,學識不凡,又難得與皇上這般談得來,以後若是有機會,還望能進宮跟皇上多談些治國之道。”
“對對!”阿鬥在一邊應著,高興道,“方才與馮郎君一番相談,我受益甚多。以後若是有機會了,我少不得叫馮郎君入宮,以詢國事,還望馮郎君不要推辭。”
阿鬥這話一出,不要說是皇後,就是張姬,都瞪大了眼看過來。
馮永身上本就是有諫議大夫的加官。
這個官職,本就是掌顧問應對之事,陪皇帝嘮叨那是分內之事。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皇帝說出這話,當真是驚了兩姐妹。
彆人不知道皇上的德性,皇後豈能不知?
皇上雖然天資仁敏,愛德下士,但有一樣毛病,那就是喜歡偷懶,樂於遊玩。
就是讀和學習處理政事,都要相父派人監督他,若是不然,他都是能拖就拖。
他何時有過這般想要主動谘詢國事的行為?
張姬想得就更直接了,小時候進宮,哪一次這個皇帝姊夫不是扔下本,偷偷地和她一起去宮裡的後花園?
要麼抓雀雀兒,要麼抓蟲蟲,反正就是沒正經好好讀。
甚至玩高興了,還會跟她抱怨過說處理政務太讓人頭疼。
兩姐妹心裡齊齊起了同一個念頭:這馮郎君究竟跟皇帝說了什麼?竟然讓皇帝突然有了這般轉變?
有了這般想法,皇後看向馮土鱉的目光更是清湛湛地閃出亮光,看得出她是大感興趣。
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馮郎君,本還想著要跟他多說幾句話,可惜的是她的身體還比較虛弱,不能在外頭太久,以免受了寒。
再加上春日雖暖,但亭子終究是水上,還是有那麼一絲絲涼意,所以很快就有宮裡的人過來提醒皇後注意身體。
張星彩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隻得先按捺下心思。
不過她把看病的地點放在這裡,主要還是方便讓皇上和他見上一麵,如今看起來兩人聊得倒是投機,已經讓她大是滿意。
更何況皇帝還說了,以後若是有機會,還會讓他入宮以谘詢國事。
皇帝若是勤奮起來,那更是一樁好事。
心裡這般想著,皇後當下便吩咐下去,讓人準備車駕宮。
“我這妹子生性不喜受拘束,可是卻又整日被阿母束縛在府裡識字做女紅,不然就是送去丞相夫人那裡習武,也是辛苦。”
“這次好不容易來這園子一趟,我本想讓她在這裡多玩一會,隻是如今我與阿郎又被皇太後催著宮裡。不知能否勞煩馮郎君陪她在此呆一會,後麵再送她府?”
張星彩臨走前,對著馮永說道。
張星憶本還一臉不舍,聽到自家阿姊這般說,大眼睛咕嚕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