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遇到了啞泉啊。”
馮永拿著諸葛亮專門派人送過來的公文,感慨了一聲,然後拿起碗,想要喝口水,卻發現碗裡已經空了。
看了有些魂不守舍的阿梅一眼,馮永不滿地敲了敲碗,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阿梅聽到馮永的問話,這才回過魂來,看到空著的碗,臉上有些驚慌,忙不迭地說道,“對不住主君,婢子走神了。”
說著,連忙又給馮永倒了水。
“我發現你自到了朱提,就一直有些不對勁,究竟怎麼回事?”
馮永沒有去拿碗喝水,而是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阿梅看了馮永手裡的公文一眼,呐呐道,“婢子……婢子聽到主君說起啞泉,所以就想起了婢子的大人和阿母。”
“啞泉和你大人阿母有什麼關係?”
馮永這回倒是當真覺得奇怪了。
“婢子小時候,曾被阿母帶著去見過一個啞泉,所以,所以聽到啞泉,就想起來了。”
阿梅低著頭道。
“哦,我都差點忘了,我以前答應過你,讓你去見你的大人和阿母的。”
除卻在馮永麵前總是一副自卑的模樣,這丫頭要是放了出去,誰也不敢小瞧她。
人家如今可是小有名氣的算學大家呢!
如今馮永出門,隻要身邊帶著她,遇到算術上的事情,那就全是丟給她。
在味縣時,興漢會的菉豆和錦城那邊送過來的糧草要一起運送給南征大軍。任務繁重,時間緊迫,所以常常要趕時間。
但事實是往往菉豆早就計算好了,軍中那邊的糧草還磨磨蹭蹭算不好。
有一次馮永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直接帶了阿梅直拉找到糧草官,指著阿梅說了一聲:你說,她來算!
那一次,若不是馮永的身份比糧草官高出太多,糧草官差點就拿刀劈了土鱉——不帶這樣看不起人的!
然而後麵的事實卻是把糧草官的三觀擊個粉碎。
阿梅一口流利的口算不但被軍中的糧草官驚為天人,就連王平都被驚動了,專門跑了一趟看熱鬨。
糧草官分配糧草後,還要重新核計,本來三天的計算量生生被阿梅壓縮成了兩個時辰。
再後來,糧草官每次分配運送糧草,都要恭敬地請馮郎君幫忙計算——誰都知道實際上是請阿梅去幫忙。
於是馮郎君身邊的侍女都是算學大家的傳言,在味縣不脛而走。
這等女子,誰敢說是僚女?
再加上養了這麼久,皮膚也白嫩起來,更襯出容顏的秀麗。
讀書識字,會算術,容貌秀麗,一口流利的漢話,再加上平日裡在自己麵前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所以馮永很多時候也會下意識地把她當成了漢女。
如今她一提起來,馮永這才想起她的父母就是埋在南中。
“找個時間吧,讓你去看看你的大人和阿母。話說,你的大人和阿母是埋在哪裡?”
這丫頭的存在感很低,馮永平日裡除了教她學習,倒也沒有多問她的過去。
一是怕引起她的傷心事,二是她本來就是自己的人,隻要知道她以後隻能是由自己安排就夠了。
“回主君,就是……就是在堂郎縣。”
“嗯?這麼巧?”
馮永有些驚訝了,不過又釋然了。
阿梅族人,本就是熟僚,而且還是跟著漢人學會耕種的那種熟僚。
南中也就屬朱提郡夷人的漢化程度最高,再加上這裡又可以順著五尺道直接到達錦成平原,所以阿梅從這裡出去,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他又想起剛才阿梅所說的一件事,神色立刻凝重起來,“你剛才說,你在堂郎縣見過啞泉?”
“對。是阿母帶著婢子去的。”
聽到這話,馮永霍然而起,盯著阿梅問道,“你確定那是啞泉?那啞泉泉水喝到嘴裡時,會感覺頗有甜味,但喝下去以後人會失聲,甚至沒了性命。”
阿梅聽到這話,臉上又現出愧疚之色,“對不起主君,婢子沒喝過,也不知道那泉水究竟是不是甜的……”
馮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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