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那幅畫被擺在最醒目的位置,諸葛亮一進來目光就被它吸引住了。
好一會,這才轉過頭去,看向黃月英。
丞相夫婦二人同時露出會意的神色。
“看來細君當真是知我。”
諸葛亮上前,摸了摸了畫上的馬匹,低聲問道,“細君覺得,這是不是巧合?”
“有區彆麼?”黃月英卻是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諸葛亮,嘴裡說道,“你不是一向對這種事情敬而遠之麼?”
“再說了,當初你還說了,就算是真的,但這有可能姓馮,但也有可能姓馬。”
諸葛亮聽了,臉上有些苦笑,歎息道,“是啊,正是因為敬而遠之,所以我才覺得有些煩惱,不知是當信還是不當信。”
“而且,就算是現在,雖然這姓馮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仍然有可能姓馬啊。馬幼常,也不算差吧?”
“且馬幼常誌在領軍,可惜這些年沒有他表現的機會,等北伐時,我欲讓他跟著去曆練一番,到時他若當真能一鳴驚人,你覺得這姓馮還是姓馬,能說得清麼?”
黃月英點了點上麵的兩滴水,問道,“這又怎麼說?”
“兩水為冰,這也說得過去……”
諸葛亮隨口說道。
黃月英氣苦,直接就把畫卷起來,說道,“你是大漢丞相,我說不過你。”
事實上,黃月英之所以著急把這畫中的含義確認下來,並不是因為她更看好馮永。
而是作為丞相夫人,她比任何人更清楚地知道,大漢丞相這三年來的勞累程度,已經到了讓人心驚不已的地步。
所以她急需要找到能幫丞相分擔重任的人。
不然若是再讓他這樣下去,隻怕身體遲早就要垮下去。
但很明顯的是,自己的夫婿目前更相信他自己本身,而不願意相信彆人。
這才是她氣苦的原因。
宮裡的張星彩比丞相府晚一天知道杜瓊給馮永的占卜結果。
相比於黃月英手裡的畫是自己重新所畫,張星彩手裡則是當年李意親手所畫。
當她把畫鋪展開來的時候,臉上則是充滿了惋惜之色,“可惜了……”
相比於大漢丞相不肯輕易下結論的態度,張星彩卻是幾乎已經認定了馮永就是畫中人。
所以她才覺得,自己的小妹沒有嫁給馮永,當真是可惜了。
她看向正端端正正坐在自己麵前的張星憶,猶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道,“四娘,你當真決定了?”
張星憶臉上稚氣已然儘去,取而代之的,是略有消瘦的臉上,平靜中帶著一絲憂傷。
聽到阿姊這般問話,張星憶點點頭,輕聲說道,“決定了。南鄉縣雖是我們張家的食邑,但除了下人管事,我們府上誰也沒去過那裡,所以,我決定去那裡看看。”
提起南鄉,張星彩就想起當年馮永去漢中之前,自己曾建議讓小妹與之定親的事,心裡就越發地惋惜不已:若是當年阿母猶豫的時候,自己能再多勸兩句,又何來今日關姬之美事?
“去外頭散散心也好。你也長大了,出去看看,長長見識,總比一直呆在錦城強。”
事到如今,張星彩也隻能這樣說。
其實她也知道,小妹這番突然提出要離開錦城,其實更大的原因是想避開那個家夥的成親日期。
那小子竟然讓小妹這般傷心,簡直是太混帳了!
張星彩心裡越發地惱怒起來:你不喜歡小妹,為何又要專門給她寫那麼些勾引人的句子?不想娶,就不要沾惹,沾惹了又不娶,簡直就是混帳至極!
“小妹也是這般想的。”張星憶點點頭道,“南鄉那邊,聽說女子皆可當家作主,又有人說是群魔亂舞,種種傳聞,頗是奇異,故小妹想去那裡看看,開開眼界。”
“好,什麼時候走?”
“過兩日就馬上走了。”
沒多久就是馮永大婚了,看來小妹當真是想要逃避這個事情。
張星彩雖然猜到了小妹的心理,但仍是有些驚訝地問道,“這般著急?”
然後又試探地問了一句,“要不要跟他跟他說一聲?”
張星憶略顯蒼白的臉上勉力一笑,眼中露出決絕,輕輕搖頭,“他正在準備大婚,說了又有何用?還是算了。”
張星彩歎了一口氣,說道,“也罷,張家的兒女,無須故作姿態。”
馮永自然不知道一直對自己青睞有加的皇後已經把自己定義成了混帳至極的小子。
他得了杜瓊占卜得出的大好吉兆,自然就要想著把杜瓊托付的事情儘力搞好。
所以如今他正帶著樊阿站在秦宓的府門前。
看著秦府門口已經掛上了白幡,當下就是大吃一驚:“我這是來晚了?!”
“可是馮君侯當麵?”
秦府門口早就有人在等候,看到馮永一行人,一個中年男子走下台階,抱拳問禮。
“我是,請問閣下是秦大司農府上的哪一位?”
“不敢,某乃秦淵是也,家嚴正是府中主人。”
“原來是秦大公子。”
秦大公子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隻要秦宓在世一日,他就仍可以被稱作是大公子。
“秦公子,這是……”
馮永指了指府門上掛著的白幡。
秦淵一聽,臉上露出悲傷之色,“馮君侯大喜之日在即,本是不應該來這裡沾染晦氣的。”
我靠!
看來我當真是來遲一步啊!
馮永心裡後悔的同時,聽到秦淵這話,又皺了皺眉,這特麼的是一個兒子應該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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