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打聽清楚魏軍的虛實之前,這些時日我們須得萬分小心。”
趙廣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們兩人每日輪流去關外的各個寨堡巡視,免得重蹈月氏城的覆轍。”
兩人又商議了一番如何加強布防,同時把月氏城丟失的情況,派人迅速告知隴右都督。
等馮永拿到從隴右都督府那裡轉過來的消息,已經是十二月,進入了最冷的季節。
平襄有工程隊給自己提前築了院子,盤了坑。
首陽可沒這個條件,平常取暖的方式就是坐在火邊上烤火。
“夏侯霸寒夜襲月氏城?”馮永拿公文隨意一扔,“二郎這次就算是被楊條拖累了,當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雖然月氏城失守不是趙廣的錯,但誰叫蕭關離月氏城最近?
而且名義月氏城還是處於蕭關守軍的保護之下。
月氏城失守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不知道是月氏城是怎麼丟的,這個臉丟得實在是有些大了。
現在隻能查出月氏城的守將是夏侯霸,這不是搞笑麼?
換自己是隴右都督,自己也會惱火。
楊條是舉大義之人,哪有受罰之理?
所以板子肯定要落到趙廣頭上。
更何況隴右都督還是把趙廣從小打到大的趙老爺子?
馮永先為趙廣默哀一秒。
關姬撿起公文,剛要細看一遍,又聽到馮永嘀咕了一聲:“這夏侯霸,終於出現了麼?”
“阿郎認識這夏侯霸?”關姬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認識,但聽說過。”馮永搖頭,“他的大人,細君應該知道,就是被黃老將軍所殺的夏侯淵。”
夏侯淵被黃忠殺了,他的兒子夏侯霸,看樣子在不久的將來很有可能會對上趙廣。
而趙廣,十有是黃家的女婿。
想到這裡,馮永不禁古怪一笑,這命運,當真是奇妙。
倒是關姬,看到馮永這種神色,直接就是踢了他一腳:“夏侯淵可是西鄉侯府老夫人的從叔呢。”
“聽說當年夏侯淵寧願餓死自己的幼子,也要把養活老夫人,簡直比親生女兒還親。”
“後來夏侯淵戰死在定軍山,還是老夫人請求先帝,讓她收攏夏侯淵骸骨,進行厚葬。”
張夏侯氏其實也不算老,才剛過四十。
隻是看到火光把關姬的臉龐映得紅紅的,更顯得美豔,張夏侯氏……那就是妥妥的老夫人。
唯一讓馮永不解的是,細君的反應似乎有些大了,於是他咕噥了一句:“老夫人就算是夏侯淵的親生女兒,那又關我什麼事?”
關姬臉上似笑非笑:“那這麼一來,夏侯霸可不就是四娘的堂舅了?怪不得阿郎這麼熟悉。”
馮永登時滿頭冒汗。
細君你這想像力,可真豐富!
可是我應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夏侯霸呢?
馮君侯開始苦苦思索。
好久之後,他的目光落到關姬的身上,開口說道,“細君,你有沒有發現,自打你有喜以後,身子越來越圓潤了?”
關姬:……
這時,守在外頭的侍婢解救了馮永:“稟君侯,慕娘子已經趕到首陽了,正在進城。”
“哦,這麼快?”
馮永一喜。
雖說從漢中到祁山可以走西漢水水道,而且從冀城到襄武,又可以一路沿渭水西進。
但畢竟是在這麼冷的天,李慕居然能這麼快趕到,動作當真是夠快的。
“慕娘子這兩個月可是來回奔波呢,又是操心阿郎的事,又是為了妾身,想來定是辛苦,阿郎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關姬在一旁提醒道。
“我曉得。”馮永點頭,站起身,“細君你且在這裡坐著,我出去接一下。”
堂堂一個君侯,出門迎接一個慕娘子,這樣夠給麵子了吧?
當剛從城門口那邊過來的李慕看到馮永站在帥府門口,臉色都變了,快步上前,屈膝行禮道:“妾見過君侯。”
“快起來,無須多禮。”馮永示意她起身,“這一路從漢中行來,辛苦了。”
李慕一聽馮永這話,起身後看了看周圍,張了張嘴,又不敢相問。
雖然沒有明說,但馮永還是從她那一雙明亮的眼睛裡,看出了她不敢問出的問題。
當下笑了笑,“我就是特意出來迎接你的,裡麵請。”
此話不出,不但是李慕臉上現出誠惶誠恐的神色,就連跟在她身後的隨從亦是露出驚駭之色。
“君侯這般大禮,妾實是不敢當。”
赫赫有名的慕娘子臉色一下子嚇得發白,連退後幾步,垂首肅立。
“彆人當不得,唯你可以。”馮永不在意地一笑,“外頭冷,先進去再說。”
李慕嘴唇囁嚅了一下,不敢邁開步子。
“這也是細君的意思,說你隴右和漢中之間來回奔波,實是太過辛苦,讓我好好謝謝你呢。”
馮永又解釋了一句。
這句話後麵李慕沒聽清,隻記住了最前頭半句。
聽到這也是君侯夫人的意思,這才敢開口道,“君侯先請。”
馮永:……
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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