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個長命的,比卞氏短命多了……”
馮刺史掐指算了一下,剛說出這個話,就被張小四瞪了一眼:
“大好的機會呢,你還在管她長命還是短命?”
馮刺史一愣:“什麼機會?”
“洛陽有人傳言,是曹叡數次逼問當年甄氏之事,郭氏最後心憂而亡。”
馮永一聽,立刻來了興趣:
“還有這事?”
甄氏,那可是曹植的嫂子……咳,說錯了,後世可是被人稱為洛水女神,馮刺史自然還是有那麼一點興趣的。
“是糜照送過來的消息。”
“哦,糜照看來是已經進入狀態了呢!”
馮刺史摸了摸下巴,“去年山陽公崩,今年郭氏死,照這麼看來,曹叡的日子可不算好過啊。”
張星憶眼中閃著興奮之光,湊過來問道:
“那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麼?”
馮永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除了把這個流言傳得更久一些,其他就不要做了。糜照的身份,藏得越久,價值就越高,他對我們以後的計劃很重要。”
張星憶一聽,頓時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點頭應下。
馮永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突然問了一句:
“那個壽春婦人之事,有什麼消息麼?”
張星憶搖頭道:
“隻知道洛陽的疫情消去以後,她就被曹叡接入宮中。”
“聽說曹叡還特意下了詔令,讓人給她建起一座彆院高台,專門祈福,外人哪得知道消息?”
“外人得不到她的消息,難道長公主還得不到?讓糜照在這方麵多下點功夫,細心打聽一番。”
若論世間最能讓人喪失理智的事情,老夫配少妻,老婦愛郎君,必是位列其中之一。
是愛,不是玩玩的那種。
隨著糜照與清河公主的關係越發密切,馮永已經肯定,曹叡的身體,確實不算太好。
因為曹叡在大前年收養到宮裡的兩個養子,現在已經正式公開。
一個是曹詢,這是早就知道了的。
還有一個,則取名曹芳。
得知這個名字後,馮永就知道,這個曹芳正是原曆史上高平陵之變後,最後也被司馬家廢掉的那個魏帝。
也就是說,曹叡現在都覺得自己已經再也生不出孩子,那麼他的真實身體狀況,就可想而知。
又是收養子,又是專門建彆院高台,讓神棍給自己祈福。
這就越發讓馮永肯定自己的判斷。
再說了,就算是按原曆史上,曹叡也是個短命鬼。
張秘書很是儘職地把馮刺史的吩咐記了下來。
“吳國那邊,有什麼消息麼?”
張星憶自然是知道馮永為什麼這些日子躲在後院。
她麵色有些古怪:
“這往來之間,少說也要三個月,哪有那麼容易?”
馮刺史一聽,頓時又是心生煩躁,恨不得找趙廣過來打一頓。
隻是趙廣一開春,就按他的吩咐,從蕭關出塞,順著大河前去河套地區找軻比能去了。
當下他左思右想一番,然後說道:
“算了,安排一下,過兩日我要去居延郡巡視耕種。”
堂堂馮鬼王,被區區吳使逼得逃去居延郡巡視工作,實是大丟大漢臉麵。
而在遙遠的吳國,同樣有一人,也被逼得從建業前往武昌。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吳國東宮門客羊衜。
自孫權稱帝後,為了加強對群臣的控製,特意設立了中書典校事,監察百官及地方州郡。
酷吏呂壹等人任此職以來,常擇小過以苛眾臣,借此得到孫權的信重。
最後發展成憑空誣陷,甚至連丞相顧雍都差點因此入獄。
如今吳國朝臣上下,皆是對彼恨之入骨。
太子孫登與征越得勝歸來的諸葛恪,亦在私下裡密謀如何除掉呂壹。
兩人決定,先推出善辯者一人,在陛下麵前陳呂壹等人之過,試探一下陛下之意。
而一向有識人之明的羊衜,同是擔負起尋找這個人的重任。
羊衜當然知道這裡麵必有諸葛恪公報私仇之心,但為國家計,他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他此行前往武昌,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來到武昌後,他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換下官服,帶了兩人仆人,進入武昌城,采購了厚禮,然後再出坐車出城,向鄉下而去。
武昌以前乃是吳國的都城,雖然孫權後來遷都前往建業,但仍留了太子留守。
前兩年太子雖亦前往建業,但武昌作為連接荊州與江東的水陸要害。
再加上這些年漢吳兩國人員物資往來越發頻繁,武昌非但沒有衰落下去,甚至越發地繁盛起來。
在武昌城外不遠處,有一個村落,村落的東頭,有一個農家小院,看起來雖然比不得那些高宅,但卻也比村中那些茅草屋強得多。
小院門口,被人打掃地很乾淨,前庭被人用籬笆圍起來,裡頭的一角,還種了一些綠菜。
偶有兩三隻雞冒出頭,有一隻還撲愣著翅膀,似乎想要飛過籬笆,進入菜園子裡。
然後一個婦人就拿著掃把衝出來,掃向那隻不長眼的雞,嘴裡叫罵道:
“天天不下蛋,就知道吃吃吃!那個死不長眼的,賣給吾的時候還敢騙吾說,這是隻好雞!好在哪,我怎麼沒看到?”
婦人在那裡趕著雞,嘴裡罵罵咧咧。
這一幕正好被小院外正在下車的羊衜撞個正著,但見他麵有遲疑之色,考慮著要不要把已經觸地的一隻腳收回來。
婦人眼尖,早就看到了自家門口的牛車,待她看清車上露出的麵目時,臉上頓時有意外之色。
她的臉色變幻了一下,手上就是下意識地把掃把往角落一丟,然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再整理一下衣物。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收斂起神情,在這一瞬間,她竟是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身上的衣物雖是樸素,但身上那股大家之氣,卻是隱隱在訴說著婦人的出身非一般村婦可比。
哪還有方才言辭粗俗的模樣?
“羊君一彆數載,可還安好?”
婦人打開了院門,對著牛車行了一禮,開口問道。
車裡的羊衜有些尷尬地下車:“見過夫人。”
婦人落落大方地回答道,“妾不過庶人之婦,可當不起羊君的夫人之稱。”
羊衜聽得婦人此語,臉上尷尬之色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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