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家先生說出這個話,魏容禁不住地“啊”了一聲。
“啊什麼?我可不是跟你說笑,這兩日你趕緊的!長安城現在太過殘破,以後肯定是要重新規劃的。”
“這等好事,肯定是要先緊著自己人。”
過了城門口,馮君侯讓人把魏容帶下去休息之前,再一次吩咐他莫要忘了此事。
然後這才與張大秘書回轉府衙。
回到府上後,張秘書就變得很是乖巧,不顧勞累,主動給馮君侯按捏肩膀。
馮君侯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不勞細君如此,且先坐下就是。”
張星憶小心地探過頭,看到馮君侯臉色並無不愉之色,這才小心地坐到他的身邊。
“阿郎,這個事情,妾也是第一次聽說,事前真的不知道。”
聽到張小四的語氣不太對,馮君侯睜開眼,看她雙腿並攏,端端正正地坐著,難得的聽話模樣。
讓他不禁失笑:
“你這是在做什麼?”
“學院的事,阿郎不生氣嗎?”
“我能生什麼氣?不過要說心裡有些不快,倒是真的。”
馮君侯歎了一口氣:“隻是話又說回來,今日與往昔,大不相同,時代已經變了啊!”
“以前大漢僅有一州之地,這學堂也不過是給興漢會輸送各類管事。”
“但大漢收複涼州之後,除非是依靠各地的世家豪族,否則各地的官吏,朝廷根本就沒有足夠的人手委派出去。”
“所以考課選才,就成了理所當然之事。而學堂出來的學生,也算是有了正式的前程。”
“而這一次收得並州河東關中,就是把學院的學生都派出來,那也是不夠用的。”
“更兼以後要還於舊都,這學院若想代替以前的太學,為國家輸送人才,擴建之事,勢在必行。”
“這種情況下,若我仍一直把控著學院,裡麵出來的學生儘視我為師,那以後這天下官吏,豈非全是我的門生?”
“此乃取死之道,絕不可為之。”
最是無情帝王家。
帝王狠起心來,連父子兄弟都能相殘,更彆說一個連襟——雖然阿鬥可能不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但馮君侯的誌向本也不是那個後宮佳麗三千人的位置。
“隻要能讓考課選才成為國策,讓天下士子都有一個公平公正的晉身之道,我就算不當這個學院的山長,亦無憾矣!”
正所謂,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開學堂本就是為了挖封建社會世家大族的牆角。
現在有了徹底打破世家大族的智力壟斷的機會,馮君侯怎麼可能半途而廢?
皇家現在就是自己天然的同盟軍。
但若自己死攥著學院不放手,皇家對自己會有什麼意見先不說。
換作馮君侯自己,至少也會退而求其次,扶持另外一方來與學院學生競爭,甚至打壓學院學生。
那麼,誰最想學院消亡,就是最有可能成為學院的敵人。
相反,若是皇家把學院看成是自己的地盤,等學院出來的學生成為考課選才的主力。
那皇家就算得罪再多的世家,也會死磕著把這個製度推行下去。
馮君侯這點心思,是藏在心底最深處。
除了關將軍能隱約猜得到一些,這世間怕是再無人知曉。
張小四聽得此人這番言論,隻道他是大公無私,一心為國,當下不禁芳心蕩漾。
忍不住地坐到他的身上,雙臂摟過他的脖子,柔聲如膩,舌吐馨香,:
“阿郎,你真好!”
馮君侯自得了關將軍從天女裡得來鍛體之術,那是日日都須得練習,再配合藥方內服外泡。
此時又是春天來了,到了萬物繁……複蘇的季節。
更是讓馮君侯身上的陽氣怎麼壓也壓不住。
偏偏關將軍這些時日前往潼關巡視,被張小四鑽了這麼大個空子。
感受著大腿上的豐膩,馮君侯咽了一口口水,雙手已經是有些不聽使喚。
張星憶看到此人如同色中惡鬼,當下嬌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妾話還沒說完呢!”
“你說著,我聽著!”
“妾方才這一路其實也在想著這個事,宮裡擴建學院,恐怕還存了彆的心思。”
“什麼彆的心思?”
馮君侯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宮裡的心思。
反正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皇家再多的心思,也就不用太在意了。
他這個時候的心思,大部分轉移到了雙手的感受上。
人妻之妙,妙不可言啊!
曹人妻是個會玩的。
張星憶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語氣也略有急促:
“阿郎在外頭也說了,就算是把學院的學生全拉過來,此時也是不夠用的。”
“所以這次的擴建,宮裡怕也是想要多招些學生。”
馮君侯還是不明白:“擴建的話,肯定是要擴招嘛,有什麼不對?”
“你究竟懂不懂啊!”張星憶用力地扒拉開馮鬼王的鬼爪,怒道,“擴招的學生從哪來?難不成還是從各地學堂選拔?”
聽到這個話,馮鬼王終於停住雙手。
“細君這話是什麼意思?”
“笨死了!你以為魏延讓自己的孫子入學院,就真全部是他自己的意思?”
馮君侯這一回,連身子都僵住了。
“阿姊這是在試探你呢,你若願意讓魏延的孫子保送進入學院,那大漢的其他勳貴,難不成就要坐視不管了?”
“還有那些世家,難道就真的讓他們的子弟永遠不得進入朝堂?”
馮君侯的眉頭頓時皺起。
“阿郎,你也說了,時代不一樣了。大漢現在占儘天下形勝之利,漢室三興,計日程功,天下沒人是傻子。”
“既然大漢考課選才乃大勢所在,將來必定是人人蜂擁欲進學院。皇家要平衡各方勢力,也必然要讓各方勢力的子弟進來。”
馮君侯聽到這裡,身上已經是有些發冷。
他媽的!
玩政治的人,心真黑!
想到這裡,他狠狠地捏了一把手掌裡的柔膩。
讓張大秘書的忍不住地發出一聲呻吟:“你弄疼我了!”
恰在這時,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個梳著總角的小腦袋探進來:
“大人,你又把張姨打疼了嗎?”
然後一隻小手伸過來,擰住他的耳朵,雙雙的聲音同時在外頭響了起來:
“你閉嘴,說了不要去打擾大人和張姨!”
阿蟲的腦袋被拎走了,外頭傳來他不服氣的聲音:“你再不放手!我就打你了!”
然後就是“砰砰砰”的摔打聲。
“阿姊我錯了,阿姊饒命,大人救我……”
馮君侯和張秘書聽著外頭的熱鬨聲,四目相對無言。
馮君侯的雙手下意識地捏了捏。
張秘書頓時惱羞成怒:“登徒子!”
一邊說著,一邊慌裡慌張地從馮君侯身上下來,同時還不忘記打了一下馮鬼王,這才開始整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衫。
馮君侯愣了半晌,手指頭下意識地搓了搓,剛才的柔膩呢?
ps:明天去彆市看望嶽父大人,可能無法更新。作者箘竊喜中,終於可以偷懶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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