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看到自家大人過來,想起他的見死不救,彆過頭去,故意不看他。
關將軍瞟了馮君侯一眼,似乎同樣對他臨陣逃脫的行為很是不滿。
“說是想去看他的三個阿弟,所以我就讓他出去了。”
“哦,這樣啊。”馮君侯溜達了幾步,然後走到雙雙的後麵,伸長了脖子看了看。
不錯,已經快要比得上自己了。
看來雙雙果然是繼承了自己狂放不羈的字體風格。
怪不得關大將軍總是對雙雙怒其不爭。
雙雙偷偷地抬頭看了馮君侯一眼,然後噘了噘嘴,故意捂住自己寫的字。
馮君侯咳嗽了一下,轉過頭對關將軍說道:
“小孩子嘛,其實……”
關將軍正一肚子火呢,聽到馮君侯張嘴,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當下喝了一聲:“你閉……”
然後又看了一眼雙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突然就緩和了下來,柔聲道:
“阿郎若是無事,不妨去前麵看看,畢竟離開長安這麼久了,說不定積下了不少公務。”
所謂的前麵,自然就是上值和處理公務的府衙。
“能有什麼公務?不是都有四娘在嗎?”
我剛從四娘榻上下來,難道我還不清楚府衙有沒有積下公務?
不過這種事情,馮君侯自然是不敢當著關將軍的麵說出來的。
隻是看到這對母女都不想看到自己,馮君侯也不好意思久呆。
就在這個時候,下人送過來的一張拜帖挽回了馮君侯的顏麵:
“君侯,有人上門拜訪。”
馮君侯一怔,伸手接過來,打開一看:
“朱據朱子範?咦,這名字有點耳熟,可是我怎麼想不起來是誰?”
這人誰啊?
沒半點禮貌。
不知道馮君侯才剛從外麵巡視回來需要休息嗎?
按一般的做法,怎麼說也是第三天才上門拜訪吧。
馮君侯正嘀咕著,倒是坐在門口的關將軍,起身走過來,拿過拜帖,提醒了一句:
“是不是吳國派過來,準備學騎戰之法的人?”
“嗐!”
馮君侯一拍大腿,“我就說嘛,怎麼會這麼耳熟。”
正是因為知道此人是吳國派過來的,所以早早就收集過此人的資料。
沒想到了時隔太久,一時間竟是沒有記起來。
經關將軍一提醒,馮君侯不由地摸了摸下巴:
“從收集的資料看,此人乃是孫十萬的女婿,謙虛接士,輕財好施,孫權曾言此人乃呂蒙之後的文武皆備之輩。”
聽到呂蒙二字,關將軍目光一閃,然後說道:
“妾跟阿郎去前麵看看此人。”
出自吳郡四姓之一的朱家,朱據怎麼說也是個世家子。
除了文武皆備之外,樣貌氣度同樣是過人。
他自然也知道,主人家才剛剛從外頭回來,自己就立刻上門拜訪,未免有些過於失禮。
可是他乃是肩負吳大帝的使命而來,從進入漢國開始,就如同被遛驢一樣,跟在某人的屁股後麵,遛了大半個漢國。
這讓朱據心裡實在是懷疑,有深謀遠慮之稱的馮鬼王,莫不成是故意對自己避而不見?
所以心裡頭肯定是有不平之意——你既然都無禮在先,那我無禮在後,又有何妨?
彆忘了,你們漢國還有一批人在我們吳國學習操船之法呢。
馮君侯與關將軍來到前廳時,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這麼一個懷著種種疑慮的朱據。
“可是朱將軍當麵?哈哈,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馮君侯看到朱據,就連連拱手,滿麵笑容。
殊不知他的這些言行舉止,反而是讓朱據想起了一個詞:巧言令色。
找不到你的時候,你躲著我。
現在好不容易才逮到你了,又擺出這副模樣,以為我就會上當嗎?
“馮君侯,朱某可是久仰大名已久,想要見君侯一麵,真是不容易。”
好歹也是世家子出身,心裡就是再不滿意,修養還是讓朱據對著馮君侯還了一禮。
隻是口氣稍稍有些生硬,臉上擠出的笑容,就更是顯得僵硬。
馮君侯看到對方這副模樣,心裡不禁就是有些疑惑:
不是說朱子範為人豪爽,仗義輕財麼?
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個難以接觸的人物。
他現在擺著一副死了孫權女兒的臉色,是個什麼意思?
心裡想著,手頭卻是不慢:
“朱將軍請坐,請上坐。”
分主客上茶之後,馮君侯又是主動開口道:
“將軍遠道而來,永卻一直在外,沒能及時見到將軍,實在是失禮了。”
朱據看到馮君侯的熱情模樣,心裡頭的怨氣稍稍有些散去。
暗道吾此番前來,主要就是學習騎戰之法,眼下若是能不得罪此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敢,是某趕得急了,沒能提前知會君侯,故而不知君侯巡視去了,倒是讓某錯過了與君侯相見的機會。”
馮君侯哈哈一笑:“都是碰巧了,若是早知朱將軍會過來,我怎麼說也會在河東多等一些時日。”
“畢竟河東那邊,可是駐紮著大漢最精銳的騎軍之一呢。朱將軍正好可以看看,大漢的騎軍是個什麼模樣。”
信了你的鬼!
說不定你是早知道我要過來,所以故意跑了,不讓我看涼州軍的騎兵。
不過看到馮君侯主動提起騎兵之事,朱據也就不再客氣了:
“馮君侯也知道,某此次過來,就是奉了吾主之命,學習大漢的騎戰之法。”
“天下精通騎戰者,莫過於馮君侯,故吾這一回,可是要叨擾馮君侯了。”
馮君侯聞言,連忙擺手:
“過獎了,其實這陣前之事,非我所長,皆是軍中將軍之功。”
又來了,難不成你還想對吾巧言令色不成?
朱據心裡鄙視某人。
若是不擅陣前之事,那你是如何成為天下名將的?
難不成被你打敗的那些魏賊,皆是無能之輩?
“君侯實是謙虛了,據就算是在大吳,亦知君侯乃天下名將,自領軍以來,無一敗績。”
“若是這等戰績,還說非長於陣前之事,那天下誰還敢說自己是長於陣前?”
“吳漢兩國,結盟討賊,如今大漢派人在吳地習操船之術,據不才,被陛下派來大漢學騎戰之法。”
“如此,吳漢互學所長,互補所短,正好合力討賊。”
馮君侯心道,資料上說你善於論辯詰難,果真是比我還會說。
“好吧,既然朱將軍如此說了,那我也就不矯情了,敢問朱將軍,你是想學精騎戰法,還是想學鐵騎戰法?”
聽到馮君侯這麼一說,原本還以為要再費一番口舌的朱據,登時就有些意外:
“君侯答應了?”
“事關兩國結盟大事,吾豈敢不答應?”
朱據一時間,竟是沒有馬上說話,心裡禁不住地懷疑起來:
這“巧言令色馮郎君”的傳聞,似乎……也不是那麼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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