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派人去追趕嗎?”
“發現有人逃跑時,已經追不上了……”
聽到來人這麼一說,桓範氣得直跺腳:“糊塗!”
“此乃司馬懿的攻心之計,定是利用他軍中河北之士,提前暗中聯絡好了的。”
“若是不扼殺此苗頭,後麵消息傳開來,隻怕就再也壓不住了!”
來人正是桓範的屬下司蕃,此時聽到桓範這麼一說,臉色頓時就是蒼白一片:
“使君,那,那當如何?”
“速去,約束好軍中士卒,無令不得隨意走動,不得交頭接耳,不得私傳流言,違者,斬!”
“喏!”
待司蕃匆匆離去,桓範已是睡意全無,癱坐在地,喃喃道:
“司馬懿,好狠!”
此賊子不動則已,一動就勢如雷霆。
事到如今,桓範已經確定:
彆看司馬懿才圍城不久,但實則不知提前多久就已經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啊!
若不然,何以解釋如今的這一切?
隻是想想,鄴城所在的魏郡,南邊就是河內,正是司馬懿的根基所在,這一切又似乎都解釋得通了。
大意了,大意了啊!
不但許昌從上到下,就連自己,都是光想著利用司馬懿擋住西賊。
卻是沒有想到,司馬懿居然會窮儘心思反咬一口!
其狠辣惡毒之處,簡直就和西賊的賊首之一馮賊有得一拚!
待到第二日天剛亮,桓範沒有盥洗,就匆匆再次上了城頭。
“如何?”
“稟使君,太傅……”
迎著桓範惡毒的目光,底下的人連忙改口:“那司,城下的大軍,果然沒有攻城……”
桓範聞言,直接就想一巴掌呼過去。
“我是問你這個嗎?我問的是,昨夜究竟逃了多少人!”
“約有五十二人。”
“怎麼這麼多,不是說才一二十餘人嗎?”
怎麼數目就翻了一倍?
“回使君,後半夜,後半夜又有人逃了……”
屬下吞吞吐吐地回了一句。
“蠢貨!”
桓範罵了一句,猶不解恨,又狠踢一腳,喝罵:“滾!”
被一腳踢翻屬下,沒有起身,趁勢直接滾了。
至於城頭的其他人,都是悄悄地挪動步子,不也靠近正處於怒中的桓範。
桓範臉色陰沉地看著遠方。
城下雖已無大軍圍城,但站在高大的城頭上,仍可以隱隱約約看到數十裡外司馬懿的大軍安營紮寨之處。
鄴城西邊的滏口陘,是冀州的重要駐兵處,同時也離鄴城最近,不過是數十裡的路程。
這一天一夜,就算走路,也應該把消息送回來了。
但現在卻是仍無音訊,這讓桓範原本心裡所存的一絲希望,開始破滅。
隨著時間的推移,鄴城的情況,變得越發惡劣。
非但援軍沒有一點消息,就連城內的百姓士吏,也不知是從哪裡得到了消息,開始設法向城外逃去。
雖然桓範一再下令,奈何城內守軍軍心不穩,自己都顧不過來,又如何能嚴格執行桓範的命令?
三日過後,司馬懿再次率領大軍臨於城下,派人大聲詢問道:
“敢問桓使君,考慮得如何了?”
桓範鐵青著臉,閉嘴不語,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城下。
“桓使君,三日已過,若是你真要一意孤行,可就莫怪某不講同僚之情了!”
桓範仍是不答不語。
城下的司馬懿等了好一會,沒有得到回應,於是轉頭吩咐旁邊的一人:
“馬博士,這一回,就看你的了。”
馬鈞聞言,連忙一臉興奮地拱手行禮:
“請,請,請太傅且看小,小人的便是。”
司馬懿揮一揮手,示意他不必多言,隻管行事。
看著馬鈞的背景,司馬懿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當年也有一個如同馬鈞般口吃,卻是比馬鈞還要年輕,頗有才能。
可惜的是,關中一戰,亡於亂軍之中。
若不然,說不得自己如今又能多出一員大將。
洛陽那邊,也好多一個幫手,何至於現在總是感覺人手不夠用。
唉!
惜哉!
惜哉!
就在司馬懿為鄧艾惋惜的時候,馬鈞已是在陣前,開始指揮人手組裝石砲。
城頭的桓範一看城下有動靜,不禁就是“嗯?”了一聲。
待再細看了一番後,眉頭就是皺起。
司馬懿,這又是在搞什麼古怪?
自從馮某人把石砲這個東西搞出來以後,其規模和形製,已經越發完善。
根據作用的不同,其大小和威力也各有不同。
攻城石砲乃是最大者。
就算是與這個時代常見的攻城器械比起來,也已經可謂是龐然大物。
再加上魏軍又是第一次在陣前使用這種武器。
所以即便馬鈞乃是天下之名巧,而且僅僅是把準備好的組件組裝起來,亦是要忙活大半日。
直至日頭偏西,一直呆在城頭看著的桓範,這才看出,這似乎是一座放大了的霹靂車?
臉色略微放鬆,故作輕鬆道:
“我道司馬懿能有什麼本事,原來也不過……”
話未說完,隻聽得城外突然響起了巨大雷鳴聲!
同時半空中一塊黑色的東西向著城頭飛來。
未至已聞隱含風雷之色。
其勢可謂雷霆萬鈞。
還沒等桓範看清楚那是什麼,他的身體,就本能地縮了一下。
“轟!”
腳下傳來震動,讓城頭的所有人皆臉色大變。
石砲拋射過來的第一塊石彈,就很是幸運地砸中了城牆。
鄴城城牆不可謂不厚,但仍是被石彈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坑,土塵飛揚。
雖然城下隻有一座石砲,也僅僅發射了一枚石彈,但城頭已是有人肝膽欲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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