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是在做什麼?”
有人已經在蠢蠢欲動。
旁邊有老嫗笑著解釋道:“自然是看對眼的郎君表愛慕之意。”
“還可以這樣?”
“有何不可?”
聽到這個話,有胡女已經是兩眼放光,尖叫著就衝了上去,學著那些婦人,伸手就欲亂摸。
漢家兒郎,特彆是漢軍將士,如今在草原可受歡迎了。
隻要能嫁個漢軍兒郎,再給他生下兒女,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分田,分地,分毛料,分股利……
“哪來的胡女,也敢來湊熱鬨?”
“你們摸得,我摸不得?阿郎,看我,看我!”
“那邊去!莫得妨礙我!”
“我偏不!漢家天子說過,漢夷如一呢!”
……
那些講武堂出來的將校最是受歡迎。
年紀不大,偏偏既有軍中將士的英武,身上又有一股特殊的文氣。
那些婦人,最是愛看這些年
青將校努力想要掩飾自己紅臉,卻又無能為力的青澀模樣。
隨著胡女的加入,場麵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尖銳的哨聲及時響起,維持秩序的金吾衛趕來,開始控製場麵。
領頭走在前麵的趙廣,騎著高頭大馬,全身裹在明晃晃的明光鎧裡,左顧右盼,頗是得意,樣子極是騷包。
那些女子可不敢攔住他的馬,最多也就是有人向他扔些瓜果。
但對於身裹鎧甲的趙廣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忽然,一個木瓜砸到趙廣的腦袋上。
“冬!”
趙廣晃了晃腦袋,感覺扔瓜的人手勁頗大。
下意識地轉頭看去,但見人頭攢動,哪裡看得出來是哪一個扔的?
倒是周圍的女子,看到他轉頭看來,人人皆以為這位俊美的將軍是在看自己,不禁紛紛揮手尖叫。
趙廣沒有找到目標,隻得放棄。
哪知他才剛轉回頭,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一個黑影飛過來。
這一回,他沒有大意,閃電般地伸出手,接住了砸過來的木瓜。
同時再次轉頭,看向木瓜飛過來的方向。
這一回,他終於看清了對方。
但見黃舞蝶正從大街的食舍窗戶探出身來,正興奮地揮手對著自己打招呼。
她身邊還有中都護右夫人,以及好幾個小腦袋冒出來,扒著窗台看著下邊的熱鬨。
趙廣咧嘴一笑,拋了拋手裡木瓜,示意自己收下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俊美將軍手裡的木瓜是誰扔的,但看到他收下木瓜的動作,不少婦人又是發出尖叫聲。
延熙四年,漢軍將士得勝歸來,立功將士皆有封賞。
其中最重要的,有三件事:
馮永遷大司馬,仍領中都護一職,錄尚書事,開府治事。
蔣琬遷大將軍,加行都護,與馮永同錄尚書事。
同時天子下詔,未央宮北邊的桂宮,本是孝武皇帝專為後宮嬪妃修建居住之所。
隻因遷都匆忙,故而早年未曾來得及收拾桂宮,後宮嬪妃不得已同住未央宮。
如今桂宮整理完畢,皇後將率眾嬪妃遷居桂宮,不再在未央宮居住。
這個詔令,代表著未央宮正式成為季漢純粹的政治核心場所。
雖然桂宮與未央宮有閣道相通,但終究是隔了宮牆,這也意味著皇後疏遠了季漢的政治中心。
當然,她仍然可以通過阿鬥影響朝政,以阿鬥的性子,也不可能擺脫皇後的建議。
但終究是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可以直接在未央宮暗中參與朝政了。
除了這些事,市井之人,最為議論的,莫過於天子對馮大司馬的尊寵。
大司馬的兒子馮凱即阿漠,右夫人之子),還未成年呢,就被封侯,有了自己的爵位,實是讓感歎不已。
而同樣未成年就被封爵的,還有鎮東將軍的兒子關勝,因其父之功,被蔭封為永壽內亭侯。
內亭侯是什麼意思呢?
就是都城裡的列侯,沒有封地,隻有食戶。
這個永壽在什麼地方呢?
不遠,就在大漢最西南邊的那個郡,永昌郡。
當然,這個不遠是對關勝的阿母花鬘來說的。
在兒子被封爵後,花小五就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雖然說祝融部是女子當族長,但大漢的爵位還是非常珍貴的——特彆是對南中的那些蠻夷來說。
更彆說這個爵位,可不是給外夷的那種爵位,而是正正經經的內亭侯。
自己的兒子有了這個爵位,已經是祝融部族長的花小五,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打破族內的傳統,將來讓男子也可以出任族長。
“至於麼?不就是一個內亭侯?”
對於花小五掰著手指頭計算利害,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張小四表示了不屑。
她的兒子被封為順陽亭侯,可比關勝的內亭侯高了半級。
也沒見她有多高興。
花小五撇撇嘴,不說話。
你是大司馬的正室,我不過是一個外室,能一樣嗎?
花小五有自知之明,她知道鎮東將軍的爵位,肯定是輪不到自己兒子的。
十有八九會弄個什麼名頭或者名目,反正最後還是會由關將軍的親生兒子來繼承。
而且大概率是次子阿順。
至於嫡長子阿蟲,多半是要繼承自己那位情夫的爵位。
外人都道陛下挑了右夫人的兒子來蔭爵,可能是帶了私心。
畢竟是皇後的親妹妹嘛。
但隻有了解內情的人才知道,這其實是在給左夫人的兩個兒子讓路。
想到這裡,花小五就是一樂!
兒子封爵了,要說不高興吧,那肯定是假的。
可是這樣的話,就相當於斷絕承馮府爵位的想法,真要像我這般高興了,那才有鬼了!
張小四是什麼人?
看到花小五眼珠子亂轉,神情古怪,立刻就把她此時的心裡想法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但見右夫人登時就是大怒:
“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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