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家現在是有堂口的,出馬頂香的是老王太太的女兒,他家也是老輩香根,斷了好幾代了,現在才有接香火的。
我本以為這件事難度不小,結果人家非常通情達理,就說這件事好辦,把兩家湊到一起,然後請兩個老太太下來,當麵把話說開。
大家也都同意這個辦法,但是我仔細一琢磨,還是覺得不妥。
我對他們說:“這兩個老太太,活著的時候都沒能把話說開,記了幾十年的仇,如果現在把兩人一起請下來,那非得打起來不可。”
馬叔嘬了嘬牙花子,說:“也是這麼個理兒,這倆現在沒一個省油的燈,不好辦啊,要不然還是先把老梁家的請下來問問,看她同不同意。”
說乾就乾,我們馬上把老梁太太請下來,上身一問,果然不出所料,她壓根就不想去道歉。
無論我們怎麼勸,她就一個態度:當年的事根本就跟她無關,如果想讓她道歉,門也沒有。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不講理的老太太,我跟梁曉霞說,既然她奶這個態度,那就讓她愛找誰找誰吧,我們不管了!
老梁家哥仨一看,我們收拾東西就要走,趕忙上前懇求,好話說了一大堆,還說隻要把事情解決,再給我們加兩千塊。
最後潘迎瑩想了個主意,她說可以找一個本事大道行高的地府仙,也不用費勁跟她倆勸解,直接威懾,讓老梁太太服軟。
隻要她老實了,這件事就好辦。
因為人家那邊也是一堂人馬,真把事情弄僵了,我們也不好做。
潘迎瑩的意思還是讓潘六爺出馬,不過馬叔說這樣不妥,如果潘六爺也搞不定,幾個堂口鬨起來,那麻煩就大了。
事情一時僵持在這裡,我左思右想,試探著跟潘迎瑩說,要不然我去把老碑王請來吧。
他現在還沒上堂口,就用他在地府的身份來辦這件事。
這樣的話,就算把事情搞砸了,那也牽扯不到我們兩家堂口,不會跟對方造成衝突。
我們又商量了一番,都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於是我就上了香,請了清風教主,也就是我家太姑奶吳蓮英,讓她去請碑王老太祖。
隨後,我們又把兩家的人都聚集在一塊,都坐在一個屋裡,然後等消息。
這是最後一個辦法了,如果老太祖也不管這事,那我們就隻能走人了。
關鍵那老太太也太不講理了,為了她得罪一個堂口,犯不上。
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我就忽然看到太姑奶從門外匆匆回來,對著我點了點頭,臉上帶著笑意。
屋子裡的氣溫驟然降低,我眼睜睜看著一道黑霧跟著太姑奶卷了進來,仿佛還有一陣鐵器交擊的聲音。
緊接著,梁曉霞她二嬸嗷的一聲就哭了,撲通往地上一趴,抱著老王家女兒的大腿嚎啕大哭。
“老王妹子啊,我對不起你啊,當年都是因為我,你家孩子才沒了啊,你罵我一頓出出氣吧,要不你打我一頓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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