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看得清楚,那人長得很奇特,果然如鐘三媳婦說的,根本不像是個人,而是半人半獸。
他的鼻子和嘴有點長,臉上還有三道白毛,兩個耳朵很小,頭上還有一支短短的角,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我們這邊。
不知道是不是仙家感應,這時候,我腦海裡慢慢浮現了一副畫麵。
一望無際的草甸,漸漸乾涸的河床。
有很多人在河床裡挖著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神色。
再仔細看,原來那裡是一個洞穴,隨著人們的挖掘,裡麵突然衝出了一個黑色的動物。
我認了出來,那是一隻獾子。
但這獾子體型很大,身上的毛都發紅了,頭上隱約還有個凸起,看起來像是一支獨角。
緊接著,在那獾子的身後,有好幾隻幼崽也跟著跑了出來。
人們毫不留情,紛紛舉起鐵鍬鎬頭,雨點一般落下。
可憐那些獾子幼崽,根本沒有絲毫逃生的機會。
先前跑出來的獾子也被人們包圍,它哀嚎著,望著慘死在眾人手中的幼崽,雙眼竟流出血淚……
那些人裡麵有一個帶頭的,長得四方臉,濃眉大眼,不住呼喝著,命令其他人,說這隻獾子個頭太大了,一定要抓活的,不能傷了皮毛。
但這可不是他發善心,而是為了要活剝獾子的皮毛!
或許就是這句話,讓那獾子得以逃生。
實際上獾子是一種很凶猛的動物,被稱為“平頭哥”的就是非洲蜜獾,那東西連獅子和豹子都不怕。
東北的獾子雖然趕不上“平頭哥”,但拚起命來也很凶。
在人們的圍捕中,它頭上受了很重的傷,鮮血流淌,但還是衝出一條血路,逃了出去。
畫麵漸漸淡化,最後停留在我腦海裡的,是不遠處的一個背景。
黑漆大門,一排廠房,還有一座二層的辦公樓。
正是此時我們所在的木器廠。
等畫麵完全消失後,我已經明白了一切。
這應該是仙家在我腦海裡打的影像,是為了讓我了解真相。
我抬頭看去,隻見那站在二樓上的人還在,但他的身旁,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個獾子幼崽的虛影,緊緊依偎在他身旁,害怕的望著這裡。
確切的說,那個站在二樓的,應該是個獾子精。
“趙師傅,你們那個喬廠長,是不是四方臉,濃眉大眼,個子還挺高的,大概也就是四十多歲。”
我來到趙師傅身旁問道,他驚訝地點點頭,看著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他都死了二十年了……”
既然這樣,那我剛才看到的就應該是全部真相了。
“趙師傅,你再回憶一下,當年你們有沒有在周圍的河溝裡,抓過一窩獾子,大的跑了,小的全被你們打死了。”
聽我這樣一問,他更加驚訝了,努力回憶了半天才說:“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當年我也參與了,不過我沒打小的,我好像是打了那個大的一棍子,後來它就一瘸一拐的跑了。”
“你打的應該是它的前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