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部正廳。
金穗坐在主位上,看著送上來的折子,隨手扔到了一邊。
黑牢的亂子被輕鬆碾滅,但是,死的人,以及損壞的監房卻不少,人死了好說,監牢重建,那可是要花銀子的。
“狗子,醒了就彆裝了。”
金穗扇著一把輕羅小扇,尖細的聲音就像是一雙手在狗爺的身上撫摸而過。
趴在正廳地上的狗爺乾笑著睜開了眼睛。
“多謝大總管手下留情。”
這一具天狗之軀極強,離魂丹的毒性雖然能亂人心智,但是,在他衝出黑牢不久,這藥效就已經過去。
於是他立馬反擊,跟著戰部眾人將那些犯人一網打儘。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被金穗狠狠的暴打了一頓,硬生生的疼暈了過去。
金穗笑著說道:“當然要手下留情,不然,這麼大的損失,咱家可要去找誰呢!狗子,你說這重建監牢的銀子……”
“我出!”
狗爺強忍滴血的心,立馬拍著胸口說道。
“這才對嘛。”
金穗滿意的點點頭。
狗爺強忍肉疼,說道:“大總管,此次我是被人下藥,才會鑄下大錯……希望大總管允許我查明真相!”
金穗笑罵道:“你以為咱家沒看到,你趁亂把張九給咬死了嗎?”
狗爺心頭一凜,趕緊說道:“大總管,我冤枉啊,當時我被下了藥,實在是分不清楚誰是誰……”
“那咱家就姑且是信了你的話吧。咱家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金穗擺了擺手,竟然輕鬆的放過了狗爺。
狗爺也頗為驚奇,半信半疑的轉身就走,發現金穗真的沒攔著他,立馬就如同脫韁的野狗一樣跑遠了。
伺候著金穗的小太監低聲說道:“大總管,就這麼放了他嗎?那馬公公和張九的死……”
“張九不過是蠢貨,死了就死了,至於馬逢林,死的卻有些意思,或許真可能是這狗子所為也說不定。”
金穗卻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說道:“不過,好久沒看到這般好戲了,那狗子竟似真的不知道馬公公是彭安的人!”
“馬公公是廠督的人?”
小太監一愣。
要知道,馬公公平日沒少對東廠的命令陽奉陰違,在戰部裡麵更是拉幫結派,這樣的人會是彭安的人?
“那是當然了!若他不是彭安的人,早就被我們那廠督弄死了!況且,以馬逢林那資質,如何能修成兩座天關?雖然都是偽境天關,可那也是兩座天關!”
金穗滿臉笑容,“我們那廠督,怕是出了不少血呢!”
“那狗爺怎麼會殺馬公公?”
小太監有些迷糊了。
這麼看來,馬公公乃是彭安埋在戰部裡的一顆棋子,定然會有大用才對,而狗爺又是彭安的鐵杆支持者,這兩人難不成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不成?
金穗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那誰知道!進了偽境天關,魔性更大於人性,誰知道是不是失控所為?死了就死了,咱家啊,看看熱鬨就好。”
說著,他一把拉住了小太監的小手,“他們啊,又如何知道這世界上,存在有太多事情比爭權奪利的滋味更加美妙!”
“大總管……”
小太監的聲音微微顫抖。
很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正廳。
而旁邊伺候的幾個粉妝玉砌的小太監們齊齊露出了豔羨的表情。
另一邊。
狗爺繳納了金穗給他的罰款,一張臉都變得有些扭曲。
實在是罰的太多了,幾乎快要將他這些年攢的錢掏空了大半。
這讓狗爺的眼睛都有些發綠:“馬逢林,張九,都怪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死了也不讓狗爺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