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指點,學生必當牢記在心。”
張太嶽知道這是徐階的肺腑之言,便鄭重的接受下來。
徐階麵露欣慰之色,點點頭,繼續道:“正好你此行勞頓,先入城休息,晚上為師在園子裡擺了酒水,為你接風洗塵!”
“……”
張太嶽眯了眯眼睛,方才說道,“學生正在丁憂期間,飲不得酒宴,隻怕要辜負恩師的一片好意了。”
“為師險些忘了此事。”
徐階一拍額頭,歎了口氣,“老了,當真是糊塗了!這宴隻能以後再吃了。”
“到時候學生自當好好敬恩師幾杯。”
張太嶽說道。
“對了,叔大,為師還想起一事。”
說話間,徐階的臉色也變得肅然起來,“關於你父親的死,近來金陵有些傳聞,卻有些來者不善,你不可不防!”
“哦?”
“一傳你父之死,乃是心學中人所為,二傳,乃是你所為,其目的就是為了清理朝堂,趁機排除異己。!”
聽到徐階的話,張太嶽的眼眸裡劃過一抹厲色:“此乃誅心之語,簡直豈有此理!”
伴隨著他的怒意,周圍的天象都隱隱出現變化。
半聖之怒,天地失色!
“叔大且息怒,暗中造謠者恐怕是看出了近來你與心學的間隙,所以故意為之。”
徐階連忙說道,“不過,你也是心學一員,為師知道近來心學中的確有些人不像話,可推倒書院,誅殺大儒的事情,叔大以後還是不要再做為好。你畢竟意在改革,這些心學的事情,就交由為師替你處理好了!”
聽到這裡,張太嶽總算是對徐階的來意有了一些把握。
其一,自然是勸告張太嶽行事要謹慎。
而其二,則是為了心學一事。
畢竟,徐階素喜講學,而且曾經大力推行講學活動,宣揚心學,是以不少心學大儒和名士都是出自其門下。
張太嶽這一路上沒少整飭心學,自然有不少人找到了徐階。
而徐階也是聰明人,卻是以傳言切入,以為了對方好的立場,讓他提防有人故意挑撥張太嶽和心學的關係。
不過,他們卻是算差了一招。
張太嶽輕聲說道:“恩師,此事恐怕學生不能答應。”
“嗯?”
徐階的眉頭不由的一皺。
張太嶽不緊不慢的說道:“學生來時,曾有緣得見陽明先生,更是受陽明先生囑托,清理心學當中的蠹蟲!聖人之托,學生豈可假手他人?”
他對著徐階一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徐階都不由的一窒,眯著眼睛說道:“沒想到叔大你竟得見陽明先生?”
張太嶽知道對方在懷疑自己故意編理由搪塞,所以乾脆的取出來一本《傳習錄》,說道:“卻是因緣際會罷了!陽明先生也曾提及心學當中的一些蠹蟲,頗為憤慨,並且特意賜予我此冊。”
“叔大真是好造化。”
徐階看著那本《傳習錄》,心裡不禁羨慕起來。
此冊乃是聖人手稿,其中暗含一絲聖人之力,不但能夠幫助人體悟聖道,甚至能夠鎮壓氣運。
可稱得上是一件至寶。
就連他手中都沒有。
張太嶽笑了笑,卻是翻手將《傳習錄》收起。
笑話,這可是聖人手稿。
放在他這位半聖手中,幾乎是如虎添翼,幾乎堪比一把聖兵在手,他自不會將之外借或是贈予。
一番交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