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一直都裹在黑袍裡,整張臉也罩在兜帽下,顯得詭異又神秘,無端就給人壓力。
可是現在,黑袍不知道被什麼給撕拉成條狀,像極了乞丐幫眾的標誌性幫服,上麵還沾著一些汙穢物,像是從泥沼澤裡滾過一圈似的,罩在腦袋上的兜帽也掀開了,隻剩兩條布料垂在肩上,將本來的麵目展露無疑。
那是一個束著半長頭發的中年男子,頭發一半花白一半全黑,臉上一邊亦是布滿著縱橫交錯的圖紋,像是個巫氏圖騰,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陰鷙的雙瞳蘊著黑霧,像極了電視上演的魔氣入體的樣子。
在陸君語抬頭的時候,黑袍人正收回看向毒龍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中的黑霧湧動了一下,眼底露出那麼絲趣味——對她這個普通人的興趣。
陸君語雖則習得一身內勁,又在軍中係統磨煉了幾年,不算完全的泯於大眾的普通人,但她畢竟不是修煉者,在黑袍人眼中就如那三歲孩童拿著木劍,有著可忽略不計的弱小攻擊力,但隻要他想,一根手指就能將人碾死。
可就是這樣一隻螻蟻,敢拿著槍對他們射擊,敢從他們手底下奪人,甚至剛剛,她竟三番兩次射過他巫力的攻擊?
一次可說是無知者無畏加那麼點運氣,接二連三的,可就耐人尋味了。
被勾起了興趣,黑袍人雖明知該速戰速決,但也禁不住起了逗弄和試探的心思。
陸君語渾身緊繃,一見黑袍人枯瘦的手抬起,嘴唇輕動,也來不及去思索對大長老和仡羋司他們成碾壓之勢的黑袍人怎會如此狼狽,當即就著半膝而跪的姿勢一個後空翻,未及落地,又借著旁邊的大樹借力躍開。
在她做著這一連串動作之時,兩縷隱於黑夜之下的黑霧一左一右像兩條毒蛇纏繞在她周身,每每要觸碰到她的時候,都會被她提前躲開。
黑袍人越發覺得驚奇,兩縷黑霧又變成四縷,不斷地擠壓著陸君語躲閃的空間,而且速度也越發地快了起來,他想看看她的極限在哪裡。
陸君語全副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躲開黑袍人的攻擊上,並沒有注意到,隨著她的挪騰跳躍,漸漸地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在距離她不到五米的距離,有一處在黑夜下看不到底的山崖。
“吼……”
就在這時,熟悉又讓人心悸的猶如獸吼的聲音破空而來,已然累極的陸君語動作一滯,隨即心道:完了。
卻不想,黑袍人操縱黑霧的動作竟也在同時頓了頓,以至於讓陸君語再次躲過一劫,可她並不認為這是絕處逢生,而是生路斷絕,死期遲緩而已。
果然,下一刻,便見黑袍人眉頭微動,低聲自語了句什麼,雙瞳浮動著血腥戾色,雙手扣在胸前,顯然是要動真格了。
一直像是在耍著她玩的四縷黑霧合成一股,在她完全沒有反應之前就已然纏上她的身軀,將她整個人束縛住,隻露出一個腦袋,極度的痛楚讓她麵龐扭曲起來。
就在她清楚地感受到骨頭甚至是五臟六腑就要被碾碎成碎渣的時候,胸前一熱,身上驟然發出一股強悍的力量,將黑霧給震散。
未及感受掙脫束縛的輕鬆,身上發出的力量與黑霧相作用的強大力道就把她給震飛出去,倒黴的飛出去的方向正是那深不見底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