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神樹下,萬千枯枝化作鋼針,細密如雨落。
而在這驚悚駭人的戰場中,一道渺小的身影極速穿梭著,若蝴蝶穿花一般,令人眼花繚亂。
如此一幕,看傻了周遭圍觀的將士們,也讓李夢楠捏了一把汗。
太極限了呀
每次都是枯枝臨頭、即將貫穿杜愚的前一刻,他的身影才消失無蹤。
如此戰場,容不得半點分神,哪怕是有一次判斷錯誤,杜愚便會被萬箭穿心!
“小心,小心呀。”李夢楠不斷口中喃喃,的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密密麻麻的“鋼針暴雨”,令人不寒而栗。
而其中那位苦苦掙紮青年,已是用儘了渾身解數。
焚陽之眼、瞬息移動、高速移動、移形換位、身體破碎成水.
“啪”的一聲脆響!
鋼針暴雨中穿行的杜蝴蝶,終歸還是被捕捉到了蹤跡,被一根枯枝狠狠抽飛了出去。
“啊!!”杜愚一聲痛呼,戰袍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
杜愚本身的妖息戰袍,小顏的狐火焚鎧,齊天的火甲妖衣。
足足三件戰袍,均沒能扛得住枯枝一擊,碎裂得徹徹底底。
杜愚倒飛了出去,重重砸向雪地裡,身體又被不斷彈起。
霜雪彌漫,胡亂飛舞。
直至三百餘米外,杜愚這才減緩了衝勢,在雪地上拖出了長長的痕跡,漸漸停了下來。
“我”杜愚咬了咬嘴唇,將不敬的話語咽回了肚子裡。
雖說是試煉,但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真的很容易上頭。
具體的表現,不僅在語言上,也在行為上。
在雪中倒滑的杜愚,手中已經拎起了太虛斧!
說真的,杜愚恨不得直接撕開一條空間裂縫,並將另外一條空間裂縫開在雙生樹樁處!
當然了,他不能這樣做。
理智告訴杜愚,絕不能與神樹硬碰硬。
神樹受的是傷,自己丟的是命!
昆侖神樹之宏偉,絕非杜愚一斧能夠砍斷的。
一旦杜愚這樣做了,就意味著他主動與昆侖神樹拉進距離、為對方提供輸出環境。
以昆侖神樹的反應,在杜愚撕開裂縫的一瞬間,枯枝必然會刺進來、將他戳成篩子。
“是的,主人。”太虛斧沉聲道,“在控製住神樹之前,你絕不能那樣做。”
杜愚:“如果我將縫隙開小一些呢?不讓神靈樹枝鑽進來?
之前我們砍寒樹的時候,我數次用斧刃貼住寒樹樁根部,拖著戰斧前行”
太虛斧:“那是我近身攻擊的手段,而不是用於通行的時空縫隙。
主人想要一斧撕開兩條空間裂縫,其規模隻能大、不能小。
無論是神樹還是寒樹,它們的枝條一定能刺進來。”
“杜愚?”一陣微風席卷,李夢楠迅速拚湊成型。
她跪在地上,滿眼擔憂的看著杜愚:“你沒事吧?”
“沒事,彆擔心。”杜愚抬起手,輕輕撫上了女孩的臉頰。
許是被青瓷傳染的吧,他也喜歡上了這個動作。
李夢楠卻是沒心思理會這些,她一手落在杜愚的胸膛上,心疼極了:“都流血了,你還嘴硬呢!”
杜愚的衣衫碎碎爛爛,胸膛處是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被神樹預判到了走位,身體沒來得及破碎成水。”杜愚輕聲安慰著,手中浮現出一支海龍燭。
飄搖的燭火,散發著深藍色的光芒,治愈著光照範圍內的萬物。
透過指縫,李夢楠見到掌下的傷口逐漸愈合。
她急忙移開手掌,讓海龍燭更好的照耀到杜愚的傷口。
同一時間,枯枝也悄悄探來。
“怎麼說?”杜愚一把攥住枯枝,心中帶著一絲期待。
他的確受傷了,但不可否認的是,杜愚在“鋼針暴雨”中堅持了一段時間。
如果杜愚用上太虛斧的話,孰勝孰負,尚不能下定論。
神靈之樹:“伱的成長的確喜人,但是”
杜愚眉頭一皺:“但是?”
神靈之樹:“還是太冒險了些。如果你能再快一點,哪怕是一點點就好。”
“神樹。”杜愚揉撚著枯枝,“我可不是去和幽寒之樹單挑的,我還有多位至聖級彆的戰友。”
神靈之樹:“是的,這也是問題所在。幽寒之樹周圍,不知有多少寒族聖臣、寒獸至聖。”
杜愚:“我有流火狻猊!一記天聲祥瑞下去,它們有多少寒獸至聖,統統都得陷入混亂。
到那時候,寒獸反而會成為我方助力!”
神靈之樹:“寒獸終歸是不確定因素,它們也可能打亂我方計劃。”
杜愚張了張嘴,自然聽出了昆侖神樹的意思。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神樹,我們雙生樹界已經等不得了。”
“何出此言?”神靈之樹反問道,“你剛剛殲滅了4位寒族聖臣、4隻寒獸至聖。
這對幽寒界來說,是一次極為沉痛的打擊,這會讓它們進攻的步伐暫緩下來。”
杜愚一手撐著地麵,李夢楠趕忙攬住他的背脊,扶他坐了起來。
“神樹,你也見到戰場的狀況了,每分每秒都有將士在死亡,都有妖寵在死亡!”
神靈之樹:“為了最終的勝利,付出和犧牲是有必要的。”
杜愚頓時睜大了眼睛。
一直以來,昆侖神樹和他交流的時候,都很有“人性”。
以至於,杜愚偶爾會忘記,這是一棵佇立千年的神樹,它見慣了各式各樣的戰爭,也見慣了萬物生死。
神靈之樹:“杜愚,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你見不得同袍死去,見不得家園被毀,你想要摧毀寒樹。
這些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