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界,陰雲下。
杜愚拎著不知死活的小黑羊,四處尋了尋。
目力極佳的他,在下方山野林間,尋到了一支狩獵小隊。
“那邊。”杜愚將小黑羊遞給了林詩唯。
女孩順手接過羊角,當然願意幫忙,她隻是有些疑惑,杜愚為何這樣做。
“你的妖寵嘛。”杜愚一邊倒飛著,一邊笑道,“你親自給燦燦找來玩伴,這是增進情感的好機會。”
“嗯。”林詩唯笑了笑,心中也是暗暗讚歎。
真細。
在禦妖這一層麵,杜愚心細得可怕。
隨著兩人墜落山林,林詩唯也見到了頗為有趣的一幕。
身為嶽山獅的金燦燦,正帶著猞猁三兄妹山山、土土和藏藏,共同狩獵一隻惡雪兔。
小隊顯然是以金燦燦為首,它出生得更早一些,實力也更強。
“啊嗚~!”金燦燦一聲吼叫,可惜,依舊是奶聲奶氣。
“喵~”
“喵!”猞猁三兄妹毫不示弱,將惡雪兔團團圍住。
惡雪兔卻是根本不慌,露出了凶惡的麵目,亮起了大板牙,對著金燦燦就啃了過去。
金燦燦一記“餓獅撲兔”,亮起了小小獠牙。
不屈銀·山獅牙!
以牙還牙!
事實證明,英勇銅的兔牙,還是咬不過不屈銀的獅牙。
伴著妖息戰袍輕輕破碎的聲響,金燦燦竟然把惡雪兔的牙給磕掉了?
惡雪兔頓時一陣吱哇亂叫。
後方的猞猁三兄妹,開著地裂掌和絞刑尾,紛紛撲了上來。
正義的4打1!
那畫麵,還真有幾分凶悍。
“嗷嗚~!”金燦燦意氣風發,踩著獵物的腦袋,仰頭獅吼。
“喵~”
“喵!”猞猁三兄妹同樣仰頭喊叫,學得有模有樣。
“咩~~~”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闖了進來。
一時間,小獅子和小猞猁們紛紛扭頭望來。
看到是男女主人來了,小家夥們頓時放棄了獵物,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隻是女主人手中的羊,讓它們很是好奇。
尤其是猞猁三兄妹,竟然活成了小狗的模樣。
它們紛紛仰著頭、整齊劃一的歪著腦袋,看著女主人手裡的妖獸。
林詩唯也是被這群萌萌的小家夥們給治愈了。
亦或者,每次回到山海鐘,都讓她有一種回家的感覺,身心很是放鬆。
隻見她麵帶笑意,隨手一扔,狩獵小隊頓時撲了上去。
“誒!”杜愚趕忙道,“這不是給你們吃的!”
“嗚?”金燦燦踩在羊腦袋上,叼著羊脖的嘴緩緩鬆開。
林詩唯邁步走了過去,半跪下身,輕聲叮囑了起來。
小小黑羊卻是傻眼了!
它看著和顏悅色的林詩唯,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不太害怕這個人族少女了。
“嗚~”金燦燦眨了眨眼睛,主人說.這是我們的新玩伴?
可是這玩伴,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哦。
小猞猁也好奇的湊上前,嗅了嗅小黑羊的屁屁。
也不知道它們在那聞啥呢.
金燦燦麵對著黑羊首,也是聳了聳鼻尖,卻是被小黑羊一角頂了過來。
“嗚!”金燦燦頓時被懟了個屁股墩兒。
伱這黑不溜秋的家夥,脾氣不小啊?
後方站著的杜愚,向一旁招了招手。
一頭巨大的嶽山獅跑了過來,親昵的蹭著杜愚的手掌。
“通知山界所有生靈,黑羊不是獵物。”
“嚕!”
“另外,護著點金燦燦它們。”杜愚細心的叮囑著,“對它們來說,小黑羊有點危險。”
“嚕!”
林詩唯走回了杜愚身旁,順手揉了揉嶽山獅的腦袋:“我們走吧?”
“走。”
鐘影再閃,二人重返荒涼山寺,也直奔山腳下。
隨即,他們也看到了一幅不同的畫麵。
回天木·末正安安靜靜的佇立著,樹下還站著緊張兮兮的小太歲,手執竹棍,警惕的望著西方。
而在數百米外,正有一群黑羊聚成一團,麵朝裡、背朝外,一動不動的佇立著。
在羊群正中央,站立著一頭最為高大的黑火羊仆,羊首上還燃燒著赤紅色的火焰。
畫麵頗為詭異!
“嚶!”看到主人回來了,小太歲趕忙招呼著。
一道憨憨的嗓音透過契約,傳入杜愚腦中:“主人,妖將黑羊叛變了,加入我們啦!”
杜愚:“這叫改邪歸正,棄暗投明。”
小太歲眨了眨眼睛:“嚶?”
兩道樹藤迅速探下,搭在二人的肩膀上,闡明情況。
原來,就在不久之前,妖將·黑火羊仆果然如杜愚所說,成為了“朋友”。
它也命令著蘇醒過來的黑火羊仆們,不允許掙紮。
命令雖然有效,但是對於蚩熊、回天木這些“異類”,黑火羊仆們依舊滿懷殺意!
後來,在回天木的配合下,妖將·黑火羊仆率領著族人們去了遠處,規規矩矩的罰站。
在禦妖世界的法則麵前,根深蒂固的族群理念,到底還是被壓製了。
說真的,若是人族契約的妖寵,遇到高等級的妖將、妖帝之流,起碼還能負隅頑抗。
但是野生族群?
那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僅有禦妖法則·將級威壓,關鍵是其族內的生存模式,本就是要遵從領袖的旨意。
杜愚讚歎道:“厲害了,小焚陽!
這才多一會兒啊,就把黑火羊仆收為奴隸了。”
“那你看看~”小焚陽驕傲的揚起小腦袋,“朱砂赤很厲害噠!”
杜愚詢問道:“朱砂赤一定要在羊身上麼?”
“當然可以收回來。”小焚陽一邊傳遞著心念,朱砂赤有所感知,迅速脫離羊首,飛向杜愚這邊。
杜愚心中一動:“那我們現在,可以用朱砂赤去蠱惑其他生靈麼?”
“不行哦,貪心鬼。”小焚陽小聲道,“隻能蠱惑一個哦。”
“嘿嘿。”杜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起右手。
他掌心裡隱藏著小焚陽的小手心,將飛來朱砂赤妖焰收入了體內。
看來,得儘快找青瓷幫忙,趕緊將朱砂赤的蠱惑名額空出來。
前路凶險,
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再次用到這一朵火焰呢?
“接下來就等夢楠了。”杜愚順手收回了小太歲,支著樹乾,一屁股坐在了樹下。
林詩唯雙臂交叉在身前,背抵著回天木,默默望著遠處的羊群。
“不用擔心,詩唯,歇會兒吧。”杜愚拍了拍身旁的地麵,“來坐。”
林詩唯倒是聽話,背抵著大樹滑坐下來:“跟我講講黑袍吧。”
杜愚:“據說是一件防禦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