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觚旋轉的速度很快,玉質瑩潤的表麵足以讓他在光滑的青銅地麵上運動很久,那上部喇叭結構的壺口不斷掠過三方坐立的三個人影——龍王、林年、以及路明非。
路明非能感受到龍王忽然的平和以及林年驟然升起的臨戰般的凝重,他不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麼,玉觚轉起來了又意味著什麼,以及林年為什麼要抬頭看向天上,天上又有什麼東西嗎?難道還有什麼比麵前的龍王還要更具有威脅性?
路明非覺得自己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但嗓子卻緊巴巴地說不出任何能改變這個局麵的話來,他冥冥之中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不知是好是壞,但一定很快就會落在他們的頭頂!
“玉觚要停下了哦,哥哥,在停下之後就會發生好事或者壞事哦,即使結果可能不儘人意但也無法阻止。”在路明非的身後有人懶洋洋地說道。
路明非猛地扭頭,然後眉毛一挑不經有些喜上眉梢的意思來了,“你?”
“是我啦,魔鬼總要在客戶最需求的時候出現,不然怎麼能把靈魂炒上一個好價錢呢?”路鳴澤挑挑眉頭安穩地坐在路明非的身後探出頭看向那個旋轉的玉觚。
路明非謹慎地看了一眼林年,又看了一眼諾頓,發現兩個神通廣大的家夥無論是誰都沒有注意到路鳴澤的存在,他簡直就像是一個獨屬於他自己的幽靈,就算現在脫衣服唱歌跳舞起來除了路明非能給他領口塞鈔票,其他人也不會注意到他。
等等為什麼路鳴澤的存在忽然讓他出現了一種既視感?
路明非愣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細想,路鳴澤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思路。
“玩過俄羅斯輪盤賭的大概都玩過這個遊戲,地上擺放個空瓶子,親吻瓶子並且把瓶子轉起來,朝向的一方就是命運女神選定的幸運兒,可以獲得獎勵亦或是懲罰。”路鳴澤坐在路明非的身邊順手拿起了他的酒杯湊近了嘴邊,但卻被路明非一把搶下。
“你成年了嗎就喝酒不過你說的獎勵和懲罰是個什麼情況?這酒壺指向誰又會發生什麼?”路明非拿起酒杯湊到嘴邊,但還沒來得及喝卻被路鳴澤阻止了,隻看著他微笑地盯著路明非說,“哥哥,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這麼早喝著杯酒,這可是你在這場賭博遊戲中的第二條命。”
“賭博遊戲?”路明非硬生生刹住了自己的動作,把酒杯從自己的嘴角挪開了,狐疑地盯了一眼裡麵清洌的酒液,又看向場中依舊不住旋轉的玉觚。
“哥哥你還沒明白嗎?你現在麵前的玉觚是仿商周時期青銅觚的造型製造的,主要用途是祭祀呈酒的器皿,而關鍵就在於‘祭祀’上。你和林年乃至諾頓手中的酒杯叫玉方彝,如果你在卡塞爾學院的曆史課上稍微認真一些就該知道,無論是玉方彝還是玉觚在古人手中都多用在‘祭天’之中。”路鳴澤淡淡地說,“玉觚和玉方彝固然精美,但他們的存在意義和擺放在祭台上的豬羊血肉都是沒有區彆的,都是為了悼念死者,祭天奉拜的祭品。”
路明非愣愣地聽完了,在聽到最後的時候看著手中端著的酒杯忽然一個哆嗦,惡寒從心底升起了,如果玉觚和玉方彝都是用來祭奠死人的祭品,那麼他們這些和祭品同坐一起的又算是什麼?新鮮的豬羊血肉?
“看來哥哥你理解了啊。”路鳴澤說,“諾頓這是要拉著你們這些殺人凶手一起給康斯坦丁慰靈啊”
“老唐他瘋了?”路明非急眼了,他終於明白了這三杯酒根本就是上路酒,諾頓之前問他們的這些問題不過是在給康斯坦丁的死亡一個‘正名’罷了,他們這些罪人的言論正是他在祭台上獻給那位死去龍王的祭品。
“他的確瘋了,從那個u盤裡的錄像帶寄到他手裡時他就已經瘋了,或許有一天誰把哥哥你在手術台上的解剖視頻送給我我也會瘋掉吧?”路鳴澤淡笑著說,“這已經是化解不開的仇恨了,他如今也隻是選擇了一種最合適的方法向你們這兩位罪魁禍首複仇。”
“玉觚停下來後會發生什麼?”路明非如坐針氈,感覺渾身上下像是有針在刺一樣疼痛,那是對危機的前兆感知,他的心率如果還在被北川號觀察的話會被發現已經達到了驚人的130,完全符合竇性心率過速的症狀。
“儀式開始後當然就是進入祭天的環節咯。”路鳴澤幽幽地說,同時抬頭與林年如出一轍看向了穹頂之上。
路明非也下意識抬頭了,然後他便看見了那原本漆黑的穹頂上那些繁茂的枝葉竟然亮起了,在光芒之下是七把旋轉著的燃燒的七宗罪!
從‘暴怒’到‘色欲’他們都與那蛇人雕像一般熊熊燃燒了起來,刀劍上的銘文被火焰填充滿光芒,原本煉金領域互相激蕩著產生新的領域,完全解放的狀態下每一把刀劍的活靈都在俯視著地上的祭品發出嗜血的心跳聲。
“其實聖經中被天火焚毀的淫城‘索多瑪’並非是遭受到了‘燭龍’的洗禮,即使很多現代的混血種考古學者都篤定這個事實不鬆口。”路鳴澤右手撐在身後的地上漆黑的瞳仁倒影著七柄燃燒的刀劍,“真正焚燒‘索多瑪’的言靈其實是一個名為‘天火’的絕密言靈,他隻能由龍王親手釋放,並且具有十分苛刻的釋放媒介——七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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