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雯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蘇菲拉德披薩館的,當走在前麵的路明非幫他推開那扇門時,陽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藍天那頭卷來了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讓那窒息的高壓被衝散了不少。
她微微抽了口氣,站在陽光底下有些失神,低頭看著自己纖細手腕上握著的那隻男孩的手,上麵的溫度甚至比陽光還要熾熱,讓人覺得有些發燙。直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被路明非帶了出來了,穿過走廊遠遠地逃到了其他的地方。
路明非感受到了手中輕微的抖動感,這才後知後覺地鬆開了,退到了陽光底下,看著站在台階上半張白裙被光線照得透亮的陳雯雯。
“”路明非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反倒是到了這種時候,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或許他也什麼都不用說,因為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陳雯雯看著路明非,認真地看著他,那身風衣從上到下將這個男孩裹得嚴嚴實實的,雖說大夏天這幅穿搭很不應景,但不得不承認人靠衣裝,就算是當年無人問津的衰仔現在在那豎起衣領的襯托下也顯得成熟了很多。。
“對不起。”最後路明非還是選擇了道了聲歉,可他在為什麼而道歉?自作主張將陳雯雯帶出來斷絕了最後可能的複合希望,還是自己隻顧著一時痛快汙了陳雯雯的貞潔風評?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陳雯雯說話的聲音有些小,她站在屋簷的陰影下低頭看著被陽光照亮的鞋麵,可能是她知道自己眼眶的紅圈尚未消退的緣故才沒有抬起頭去與路明非對視。
“彆瞎說了。”路明非站在太陽底下的柏油路麵上,扭頭去看遠處幾片浮動的樹蔭,“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又沒做錯什麼。我剛才在門外聽了兩分鐘這次我都覺得趙孟華這次實在太過分了。”
說到最後他輕輕歎了口氣他並不陌生自己那些老同學的習慣,尤其是趙孟華,在這種事情的處理上他哪一次不過分呢?上一次畢業時在電影院就是這樣,這一次也是如此。
他心裡其實也有過惡狠狠地想過趙孟華作死遲早作到脾氣壞的人身上,比如林年,如果剛才站在門外的是林年,坐在裡麵的不是陳雯雯而是蘇曉檣的話,今天趙孟華估計就真得被擔架抬出去了,出門甚至都不用送醫院,直接往火葬場裡塞就好。
陳雯雯抬頭看著路明非,好一會兒直到路明非都被看得有些心慌的時候,才聽見她小聲說,“這次聚會不是文學社聚會,你沒有在邀請名單上,我也沒有。”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著女孩的眼睛,過了一會兒他撓了撓頭歎氣,“這樣麼不過也無所謂啦。”
他不傻,在陳雯雯解釋這句話後大概就清楚今天這些事的前因後果了,但他真的不在意,他隻知道陳雯雯邀請他來,他就來了,沒那麼多理由。事實證明他今天來得也並非是一件壞事,如果就連他都不在,又有誰會推開那扇門帶陳雯雯離開那裡呢?
想想看陳雯雯會一個人坐在那裡直到聚會結束才失魂落魄地離開,路明非就忍不住多抽了兩口氣。
“路明非,你真的變了很多。”陳雯雯輕聲說。
“你可千萬彆這樣說,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最怕的就是你說這句話。”路明非立馬苦笑,當著陳雯雯的麵拉開了風衣。
這下也終於弄清楚了為什麼看能否大熱天的一定要把風衣掩得嚴嚴實實的,因為不捂住裡麵的短褲就得漏出來了——他臨能時找來了一身風衣但找不來一條西褲,也隻有拿風衣遮住那條短褲才不糊顯得不倫不類的。
陳雯雯看著路明非拉開風衣的樣子,簡直就像路上的色情暴露狂一樣,她沒忍住忽然低低的笑出了聲音,路明非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倒是也無所謂地扒掉了這身厚的流汗的皮,扯了扯大白t恤往裡麵灌了不少涼風才舒服了許多。
“時勢所逼嘛。”他苦笑著說。
路明非不介意讓陳雯雯看見自己這幅樣子,因為他原本就沒準備成為其他人口中的‘路老板’,隻是在推門而入的時候不得不偽裝一下自己,為的不是他自己的麵子,而是陳雯雯的麵子。
如果說今天他路明非是手持刀劍的天使,推門而入拯救苦難的少女於苦海,那麼少女怎麼也不想自己的天使是穿著t恤和短褲來的。
“這次就是趙孟華過分了,如果林年在這裡估計他也會做一樣的事情。”路明非把風衣折在手腕上看向蘇菲拉德披薩館,“之後我會跟他們解釋我跟你沒什麼的。”
“不用麻煩你了。而且其實我跟趙孟華從來都不合適。”陳雯雯沉默了很久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在說出口後整個人都像是輕了幾分一樣。
一份感情用一句不合適就徹底否決了,雖然顯得很殘酷,但這卻是事實。
“你們的確不合適。”路明非又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在這個女孩麵前太容易歎氣了,“但這種話我一個外人又怎麼能說呢,搞得我好像”後半句話他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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