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燁右眼的視網膜漸漸被鮮紅遮蔽了視野,那是額眉上的血跡順著重力流下染進了稍顯黯淡的黃金瞳內,刺痛在瞳眸內蔓延,就像火星子點燃了透光的布,灼燒感順著血跡的擴散一點點燒儘清晰的視野。
饒是這樣,劉震燁也沒有眨一下眼睛,他內心中聊以慰藉地當這是滴眼藥水,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有半點鬆懈,這是對自己的性命負責,也是對身後幾個需要他保護的弱者的負責。
在劉震燁的背後,那是一條通往死路的通道,通道最底部一群衣衫襤褸消瘦無力的人相互倚靠著坐在角落,他們都是被劉震燁在迷宮內撿到的失去戰鬥力,逃跑無望的人,他們的體力已經在探索迷宮的過程中消耗殆儘,遇到任何的危險都隻能束手就擒,然而他們都是幸運的,在遇到危險之前遇到了探索迷宮的劉震燁,被他帶上一起組成了一個臨時的小團體。
說是小團體,實際上就是劉震燁做了所有人的保姆,大概十二三個人左右,能當做戰鬥力的十不存一,遇到任何的危險都隻能由劉震燁解決或者斷後,如果沒有他,這些人恐怕已經死了超過十次以上。
但現在看來,這個小團體的運氣到頭了,他們被一群異種死侍逼到了死路,在劉震燁麵前堵住出路的這些死侍體型不大,每一隻都有大概鬣狗的大小,而模樣也有著與鬣狗相似的基因,它們一直尾隨著劉震燁的小團體,在暴露後由小部分的死侍進行堵路驅趕,直到將它們逼上一條長長的沒有轉口的通道,等走到儘頭發現是死路時,所有死侍已然從身後逼來。
這些死侍很狡猾,可能是有著鬣狗的基因,它們的捕獵方式相當卑鄙,沒有十足把握絕對不會發起總攻。在把劉震燁的小團體逼到死路後,它們反倒是不急了起來,一群死侍守在了單向通道的口子,時不時派一兩隻死侍進來騷擾性進攻,在己方或者對方出現任意傷亡後立刻退回。
持續性的騷擾目的很明顯,就是要不斷地消耗這個小團體的有生力量,直到獵物虛弱到無力反擊時再大批湧入,把所有活人都撕成碎片。沒有補給,沒有支援的獵物在死路裡隻會越來越弱,死侍們很清楚這一點,那是刻在基因裡的圍獵知識。
挺直的環首大刀背在身後隱藏刀勢,劉震燁馬步紮緊守在通道後中段,沉起上半身以威脅的姿態凝視著那五隻鬣狗般的小型異種死侍。
往常進來騷擾的死侍一般隻有兩到三隻,這一次一口氣來了五隻,很明顯是這群死侍已經漸漸沉不住氣了,它們每一次進攻都被劉震燁給擊退,這讓它們沒多少的腦子裡填滿了憤怒和不解。
它們無法理解這個人類是怎麼做到一次又一次暴起打傷它們的同胞,明明在大迷宮內其他的人類被逼到死路沒多久就虛弱得不成樣子,風一吹就要倒,可這個人類卻能越戰越勇,這不符合常理。
劉震燁右半邊臉被鮮血染紅,傷口在額中間到眉角的地方,一次沒注意到的時候被死侍的爪子切開了一條五六厘米的口子,傷得有些深,幾乎能看到額骨,鮮血止不住地流淌。失血對他來說其實是小事,他真正在意的是右眼的視線被遮擋了,接下來的進攻不太好處理。
和他想的一樣,死侍們雖然腦子不靈光,但戰鬥意識上卻是有種本能的敏銳,在發覺劉震燁右眼的弊端後,那五隻死侍進行了新的站位,一隻靠左側,另外四隻貼右側兩兩前後站位,很明顯是要打右側死角。
模樣虛弱的劉震燁不語,等待著即將而來的進攻。
左側進行佯攻的死侍在摩擦了幾次爪腳後,俯身豹子般撲出,在接近到危險區域時驟然跳起,四爪摳在了牆壁上借力彈射而來,尖牙利齒張開迅猛地咬向獵物的喉管!
劉震燁身體猛地向右側倒去,馬步作仆射步,身後背藏的環首大刀穩準狠地砍出,一刀劈在了死侍的口中,對方不閃不避就是要用嘴咬住這把殺了不少同伴的凶器!
“蠢貨。”劉震燁冷冷地看著咬向環首大刀的死侍,雙手摁住刀柄,臂膀肌肉漲起,在緊握刀柄的手心內發出了嘶嘶的聲音,暗紅色血管一樣的紋路在他手背上浮現,一直攀爬到了整把環首大刀上!
那爬滿血管的環首大刀猶如熱刀切黃油般,一刀就崩斷了死侍的滿口利齒,絲滑如剪刀剖過絲綢般將那堅韌的軀體一分為二!
兩截殘屍從劉震燁身邊飛過落在了地上,然而怪異的是沒有哪怕一滴鮮血灑出,那兩具死侍的殘屍在落地時就變得乾癟如殼,裡麵的鮮血不翼而飛!
劉震燁原本虛弱的身體怪異地膨脹了少許,失去血色的嘴唇也為之恢複了不少色彩,環首大刀上暗紅色的血管充盈活力地膨脹著,仿佛內裡流動著什麼新鮮的液體。
同一時間,劉震燁抬頭黃金瞳爆亮緊鎖衝來的四隻死侍,它們的利爪賦予了它們立體行動的天賦,分彆從天花板頂,右側牆壁,以及正麵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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