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deed”
一片黑暗中,路明非聽見了那幽然的吟唱聲,他腦海中仿佛有一條銀色的蛇如閃電般爬過,留下的軌跡如世界樹的枝丫般繁茂扭曲。那一瞬間他身上的知覺被電流似的感覺擊穿,四肢百骸發生膝跳反應般的反射現象,整個人平躺著直接從地上騰飛了兩米的高度,然後一個翻身落地手一甩抓住兩把短弧刀一前一後做出防備姿態!
“早啊,哥哥。”黃色盲道線後的路鳴澤站在隧道邊,轉頭豎起食指和中指並攏著向他打招呼,那雙好看的黃金瞳裡全是看笑話的眼神。
路明非緩緩掃視四周,發現這裡正是蘋果園1號線的站台,地麵上飄騰著白色的氤氳霧氣,他身上的裝束也是那身熟悉的黑色風衣加墨色牛仔褲。
安靜了許久以後,路明非一動不動地轉頭重新看向路鳴澤,說,
“靠!”
“這麼快就死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能多撐一會兒。”路鳴澤看著收起架勢,不斷摸脖子的路明非,“怎麼樣?關底boss設計得不錯吧?”
“初見殺,沒什麼好說的。”路明非收起短弧刀,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七宗罪劍匣,輕輕跳了一下,胳膊腿都聽使喚,好像之前斷頭的經曆是一場白日夢一樣。
“那可不是白日夢哦。”路鳴澤指正,“你是真真正正的被關底boss殺了一次,一刀斷首,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不用你複盤,我很清楚我是怎麼噶的。”路明非走到路鳴澤身邊,眯著眼看他,“那玩意兒是‘時間零’對吧?我壓根就沒看到出刀的動作,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快到連我都反應不過來的程度!”
“看來已經對‘時間零’的領域很熟悉了嘛,誰叫你在開戰之前沒有先上buff?被秒太正常了。”路鳴澤聳聳肩,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路明非自己犯蠢,怪不得關卡設計,“機製怪嘛,老老實實過一遍機製就好,不然我給你的作弊碼是拿來做什麼的?”
“我還能再來一次?”路明非望著月台下的鐵軌和漆黑的隧道問。
“當然!哥哥你想試多少次都可以,魂類遊戲就是要有這種倔勁,打同一個boss無數次,直到打過才能通往下一關,要麼克服敵人,要麼克服自己,灰溜溜地退出遊戲卸載退款差評一條龍。”路鳴澤有意思地看向路明非,“我想哥哥一定不會忍心給我差評吧?這可是關乎到我的績效的哦!”
“那我一定狠狠給你差評。”路明非揉了一把臉,似乎要把那斷頭的冰冷感祛除到腦子外去,說實話,他這算得上是第一次體驗死亡的感覺,沒他想的那麼恐怖,甚至沒有多少痛苦,在被斬首後,痛覺神經甚至都來不及傳達給大腦,硬要說有什麼是讓他刻苦銘心的話,那就是冰冷。
在意識陷入漆黑後,那很長一段時間的冰冷,讓人感受到無邊的孤獨和恐懼。
路鳴澤打了個響指,隧道中那輛廢棄的列車帶著轟隆和大風衝了出來,二度停在了路明非的麵前,車廂門打開。
路明非走進去之前很細心地發現了這次的車廂門上多了一個紅色油漆刷的“1”,他指著那個數字扭頭看向路鳴澤。
“重開的次數,哥哥玩過《iwanna》嗎?那個原創類虐心遊戲,你挑戰關卡的時候每死一次,遊戲程序的白色邊框上都會計數你的死亡次數,這樣會讓你在通關的時候更有成就感一點,有種‘萬般磨難皆過客,浮雲過後豔陽天’的暢快感!”路鳴澤解釋。
“你就是想通過死亡次數嘲笑我菜吧?”路明非歎了口氣,還是老老實實地背著七宗罪劍匣走了進去,車廂門再度關閉。
“對了,這個關卡叫什麼名字?遊戲副本總有名字的對吧?像是‘格蘭之森’和‘比爾馬克帝國試驗場’什麼的?”路明非忽然想到這一出,腦袋從車廂旁的窗口探了出來問。
“我想想啊。”路鳴澤低頭做思考的樣子,在列車開始緩慢駛動的時候說,“想到了,乾脆就叫‘甘露之殤’吧?”
“甘露?哪個甘露?唐朝哪個甘露之變?你罵我是太監是吧?”路明非的聲音隨著列車的行駛越來越遠。
路鳴澤搖著頭站在黃色盲道線後觀望列車駛向隧道,在徹底看不見之後,扭頭淡漠地看了一眼過道上的led燈牌,上麵的時間並非向前滾動,而是赫然在進行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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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關卡‘甘露之殤’第1次load,北亰地鐵,尼伯龍根,大空洞】
廢棄的列車停下,車廂門打開,路明非從裡麵跳出,雙手短弧刀緊握,輕輕轉腕活動關節的同時,打起了十二分警惕走向大空洞的中央。
很快的,就像上一次一樣,他見到了那個黑色的人影,佇立在那裡就像等待著拔劍的古達(《黑暗之魂》3的第一個boss,出場時跪地如雕像,需要玩家拔出他胸口的螺旋劍,boss戰才會正式開始,因為略有的難度原因,被魂類玩家稱為門檻怪,無法正麵通過這個怪物,就無法體驗到後續的所有遊戲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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