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奏。”
話音落下,韋君子便眼瞼一垂,似乎沒什麼表情,但微微擺動的衣角,顯然是內心有些波動。
畢竟人家先前明著表示,是來參他的。
“朝奉天?你可是有段日子沒見了,朕這金鑾殿可不是你的尚書府,來去自如。”
雲依依開口說道,顯然不是責怪,多是調侃的味道,至於下麵臣子聽不聽得出來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還請皇上明鑒,臣這段時間一直處於天人交感之中,時難脫身,還望皇上恕罪。”
“天人交感?你感到了什麼?”
雲依依隨意說道,雖然是早早知道了結果,但問還是要問的。
“我們的鄰居,大楚國內隻剩下了一位先天境界的高手。”
朝奉天沉聲說道,似乎是有些唏噓。
大殿內聽聞不由一時便靜默了下去。
某種程度上,先天高手就是一個國家的固國之本,此時大楚隻剩下了一位,說明現在的大楚差不多已經是岌岌可危,最好的情況也隻是勉力支撐。
沉默了一會,雲依依開口說道。
“大楚如何,是他們的事情,我們大周自己都是自身難保,管不了他們的閒事,你有什麼本奏,奏上來吧。”
短暫的沉重後,雲依依開口打破了這一切,似乎是忘記了她自己說過的唇亡齒寒的道理。
“臣要彈劾韋君子,身居高位而忘乎所以,識人不明而致朝堂混亂。”
朝奉天這一說,不僅是韋君子,整個朝堂都微妙了起來。
朝奉天這一參,可謂是將整個金鑾殿都卷進去了。
這……
雲依依笑了,隨後臉色一沉。
“朝奉天,你這是在罵朕啊?”
朝奉天聞言,說道。
“君之過,無外臣之忘勸。若臣善勸而君善納,則天下無事。若臣不善勸,縱君有百耳,也會終有一錯。”
這話說得,朝奉天這是硬是憑空變出一盆汙水,往韋君子頭上倒去,偏偏韋君子還躲不了,隻能硬生生僵在那裡。
而韋君子一聽,臉色就再也保持不住,直接臉色一垮,他感覺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哈哈哈……說得好,韋君子你有什麼話說。”
雲依依哈哈一笑,問向韋君子。
韋君子立刻就感覺有人拿刀架住了脖子,端著一盆屎硬往他嘴裡灌進去。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君我是臣,你要做什麼,我敢攔嗎?!
“朝大人此言不妥,皇上英明神武,一切都是青州知府咎由自取,妄議尊上就已經是彌天大罪,更何況其貪贓枉法,更是萬死難辭其咎。”
韋君子覺得自己的脾氣已經達到了臨界點,朝奉天還要再說,他就要當場發飆,什麼都不管了。
“本官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一位叫周文賓的小官,自稱什麼太子侍讀,聽都沒聽過,本朝有這個官職,更彆說能堂而皇之的站在這金鑾殿上,不知韋大人是如何識人用人的,簡直是荒唐!”
朝奉天臨危不亂,話鋒一轉,讓雲依依一陣側目,原來,是她自己會錯意了。
真是做錯事了,做什麼想什麼都會受到影響。
頭上的頭飾一陣抖動,雲依依有些意味深長的看向了朝奉天。
“行了,都不要說了,朕有錯,青州知府一事,完全是其咎由自取,其言所至,根本就是空穴來風,無中生有,更何況其所言乃朕心中之逆鱗,萬不可碰。朕之錯,錯在其雖萬死,卻禍不及家人。朕全錯思慮不周。先人有言,曰人無完人,朕也難逃其中。今日朝愛卿提及,朕願以此為君臣同誡,萬勿再失。此後六部議罪之時當以此為鑒,個人之罪,不得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