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斬妖除邪,唯我一念!
城池之中,是紅塵徐緩,塵世熙攘的熱鬨景致,而山林之中則是另一種風光,冬日清寒,天高雲淡,小小藥靈用力搬著一枚收拾好的落葉,又大又舒緩,落葉上的每一個紋路都極好看極清晰,是祂自今年秋冬三千葉落之時尋到的。
去左近尋了那隻一百多歲的老蜘蛛,拿著一朵花花,換來了些晶瑩剔透的蛛絲。
又晶瑩又好看。
穿透了落葉的葉柄,在高處懸掛垂落下來,高低不同,錯落有致。
風吹過的時候都似乎有了痕跡,這些樹葉飄起落下,很是好看。
小藥靈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呼出一口氣。
今天真的是做了好多的事情。
真是辛苦我了!
又跑回去了,拿了些堅果擺放在石頭上,這些石頭都已經用順著山而下的溪流洗乾淨了,鬆子瓜子什麼的都擺開了,還有些少年道人送給祂的點心,最後忙活完成之後,這裡雖然說是很小很小,卻也是豐盛至極,像是人世間的宴會一般。
小藥靈坐在這裡,等待著朋友們的到來。
最先到來的是麻雀一家,落座於一側,銜來了保存很好的桂花做禮物。
小藥靈摘下這些桂花泡在了水裡麵,水都是甜滋滋的。
然後是鬆鼠一家,帶來了更多的鬆子。
刺蝟則是抱著兩個果子過來。
這裡很是熱鬨起來,哪怕是路過的鳥兒都可以參與,小藥靈很開心,祂每年都會在這裡見到新朋友和老朋友,這是山上一處非常好的觀景點,遠遠就可以看得到中州府城,每年的年節除夕,可以看到那裡燈光如晝,流淌著的紅塵千丈,是小藥靈很期待的風景。
人觀山,山色清朗雲海淡。
山亦觀人。
紅塵萬丈,亦是美景。
隻是這一日小藥靈才開心起來,就有大風起了,一層一層厚重的雲氣遮掩住了前麵的視線——在山上總是會有這樣的時候,雲層太厚重的時候,視線就會被遮掩住,哪怕是知道那裡有很好看的風景也是看不到的了。
小藥靈倒也不覺得遺憾。
和朋友們相遇才是最開心的,忽而又有一震風,一隻大鳥從天而落了,收斂了翅膀,落在山巔,如此之大,投落下的影子都能把大石頭都遮掩住,小藥靈沒有見過這樣的鳥兒,想了想,用薄荷的葉子做成了杯子,盛放著浸泡了桂花的溪水,噠噠噠跑過去,然後雙手舉起杯子,滿臉開心地遞過去。
那巨大的鳥低頭,雙目殷紅如血。
翅膀一扇。
藥靈被直接掀飛,珍惜的桂花水灑落了一地。
巨大的鳥一聲淒厲長鳴,周圍狂風四起,利爪揮下,一隻來做客的鳥兒直接被撕成了粉碎,鮮血落下如雨水,卻隻是喚醒那巨鳥的凶悍之性,更是煞氣騰騰,廝殺而來,卻忽被一道流風裹挾住了。
狂風猛然席卷。
未曾直接將其撕碎,而是猛然逆轉盤旋。
這魔氣侵染的巨大凶禽無法控製自身,被這一股流風盤旋卷席起來,而後狠狠地拋飛,在飛轉過程之中,自有一股血色劍氣破入其神魂,將其誅殺,肉身完好,在流風散去的時候,墜落下來,砸落地麵。
當狂風猛然擴散開的時候,周圍的草木都倒伏下去。
於是可以見到雲氣已極厚重,層層下壓,一隻隻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凶禽恣意地鳴嘯著,而這邊的血腥氣似乎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於是一隻一隻凶禽調轉了方向,朝著此地撲殺而來,身上沾染墨色氣機,雙目都泛起血色。
刹那之間的嘶鳴聲音幾乎似要震碎人的神魂。
忽有一劍破空而來。
直接撕裂了這凶悍之鳥的雲層。
劍身筆直,倒插入地麵之中,劍身微微震顫,虛空之中似有劍氣無儘凝滯。
這些發生的事情,讓小藥靈的腦袋都有些呆滯住,那劍之上流光內蘊,而後猛然爆發,似乎本身就有靈性,刹那之間的無數劍氣逸散流轉,這些凶禽隻是數量眾多,但是仍舊隻是血肉之軀,在這劍氣之下瞬間被撕裂。
於是劍氣之下,血雨橫飛。
但是小藥靈沒能看到這一幕,一隻手掌已經將它的眼睛蓋住,把小藥靈嚇得身子都蜷曲起來,身子狠狠地抖了抖,直到祂感覺到了這手掌的熟悉溫暖,聽到了那隻小孔雀的熟悉聲音,才終於舒緩下來。
“還好趕上了。”
少年道人的聲音微有些許的喘息,但是卻仍舊平和,讓小藥靈心神安許多,而後在這樣大的驚嚇之下,身子顫抖直接抱住少年道人的手掌瑟瑟發抖起來,說不出什麼話來,也死死地抱住,不撒手。
齊無惑將小藥靈放在袖口暗袋裡麵,小孔雀則是落在齊無惑的肩膀上。
血如雨水落下,卻都在少年道人三丈之外。
他是禦風強行趕來的。
遁地之術在離開了中州府城之後就變得遲滯下來,這代表著地脈之中充塞了極多的邪氣瘴氣,甚至於令遁地法門變遲緩,天高雲厚,風中帶了些濕潤之感,少年道人眸光看向遠處,而後收回,這一柄煉陽劍似是終於可得殺戮,凶威極盛。
竟然在無人驅動的狀態下,自主飛到天上去,震顫嗡鳴。
靠著這柄劍自己就施展出了分光化影的劍仙絕學,一柄劍不知化作多少柄劍,直在虛空之中撕扯盤旋,將這諸多的凶禽魔鳥都撕成了血雨,齊無惑喚它一聲回來,這劍如同未曾聽聞,隻是越發凶悍地廝殺。
少年道人手指起大道君的劍訣。
那劍才似是微微一滯。
方才在虛空中盤旋一州,又揚起一道劍氣將奔逃極遙遠的一隻山魈直接撕碎!
這才回到齊無惑掌中。
劍身之上滿是鮮血,但是卻不必擔心腐蝕劍身,這些鮮血直接被這劍吞噬了去,劍身仍舊古樸,卻多出一絲絲溫暖之感,似在複蘇,齊無惑感知到了這柄劍的凶威之盛,多少知道了,為何先前性靈提示自己帶殺賊劍會有殞命的危機,帶這柄劍卻不會。
殺賊劍強於斬氣運,殺王爵。
但是純粹的殺戮,距離這柄劍,還差得很遠。
齊無惑看著這天地間一隻隻妖魔出世的模樣,都有些不敢置信:
“這,究竟發生什麼?”
“怎麼這麼多的妖魔突然出現?”
微微定神,取出了腰間垂落的北帝鏡,顧不得其他,主動將一縷元神探入其中,將今日的事情都說出來,得到了的回應卻是理所當然,是在放聲大笑著:“哈哈哈哈,小家夥,你是新人吧?既是三千六百年的大陣被破,顯而易見,必有圖謀者。”
“吾等出手,彼自不是愚鈍之輩,自會有所反應。”
“再說了,我等的對手,都是天底下最凶狠最瘋狂的對手,你不會以為,咱們亮出招牌來,他們就老老實實伸出脖子給咱們砍吧?”
“可知道,三界內戰將死亡率最高的地方是哪裡?正是咱們這裡啊。”
“這算什麼?更大的事情咱們也見過啊。”
旋即是一陣陣的廝殺聲音,似乎是對方被敵人糾纏上了,有沉靜的聲音接過了先前那道聲音,道:“專注精神殺敵,是誰在中州?吾方才斬敵,有道門真君拋道墮化參與其中,此番有問題,以吾北極驅邪院法門逼問,對方說出了七枚陣法的破局節點。”
“中州是其中之一。”
“誰在中州?!在中天北極的代號是誰?”
“境界可抵達真君?”
“可掌握了頂尖神通?”
“有沒有獨自搏殺高自身一境界三清嫡傳,亦或者妖族大聖直係血脈的經驗?”
“或者能以一己之力應對超過十名三清一脈真傳的手段?”
這道聲音迅速地判定了中州的麻煩層次,而後判斷了什麼級彆的北極驅邪院戰將可以應對,而後開始快速詢問。
少年道人握著掌中的殺戮兵器,回答道:“五雷判官。”
“暫無代號。”
“境界,先天一炁。”
對麵之人都似乎凝滯了一瞬,而後似乎深深吸了口氣,道:“如此……你給我頂住,將伱的印攜帶在身上,我等在斬卻眼前的對手之後,會以最快的速度趕赴到你的位置去,但是你要記住,北極驅邪既然有宣判三界的職責,在麵對這樣的情況下,也必須站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