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此琴猛地震顫,自此徹底和曾經皇天上帝掌中之琴劃分出了不同。
以兩千七百裡酆都城無數幽魂之心血為其材,五方鬼帝為其金,而以熒惑之火淬煉,靈寶之法引導,天地人神鬼五根琴弦之中,代表著殺戮陰冷,森然幽暗的【鬼】,於斯成就!
少年道人掌心一按。
琴音炸開。
有陰風陣陣,席卷上下,鬼哭神嚎,鼓蕩於左右四方,而道袍清冷拂過,道人駕馭此琴,中央鬼帝周乞微微拱身,微笑道:“恭喜尊使,賀喜尊使,得此至寶,之前不知道尊使的身份,有所失禮之處,萬望海涵。”
“無妨。”
少年道人單手提起此琴,背負身後,緩步往下走去。
鬢角之發微微揚起。
他踱步往下,眸子平淡,而中央鬼帝在下躬身眸子含笑。
二人擦肩而過。
幽冷陰暗的瞳孔和那少年道人墨色眸子彼此瞥過。
齊無惑淡淡道:
“汝等不如此,我如何得此琴。”
中央鬼帝瞳孔劇烈收縮,少年道人已經和他擦肩而過,中央鬼帝周乞保持著躬身的姿態,而北方鬼帝則是大笑著起來,先是跑到了先前喝酒的地方一看,卻是驚呼一聲,道:
“啊,這,如此多的黃泉酒,令使你一口氣就喝乾了啊。”
“哈哈哈哈,令使好酒量,不愧是你!”
他大笑著奔過去,要給齊無惑帶路,而中央鬼帝躬身許久,緩緩起身,眼底有血絲。
原來如此!
是此人要用酆都城來淬煉他的那把神兵利器,所以才故意遮掩了自己的氣息。
所以才刻意引導酆都城之中的矛盾爆發出來。
而少年道人平淡的聲音再度傳來:
“難得來了此地,倒是不著急走,就有勞諸位,給貧道尋一個舒服安靜些的地方了。”
!!!!
中央鬼帝周乞的眼底泛起森森然的殺機和憤怒,以及一絲絲畏懼。
他果然,有恃無恐!
之前所為,皆是偽裝。
最終七十二司正掌使在命令之下散開了,此地空曠幽深,隻剩下了中央鬼帝和南方鬼帝,周乞身上有一種悲愴和無力,他抬起頭,看著那高大沉默的北陰大帝君神像,感覺到那漠然無生氣的神像,此刻卻又仿佛真正的北帝一般,眸子冰冷漠然,俯瞰著自己。
南方鬼帝上前,擔憂道:“大哥……他,真的是北帝令使嗎?”
中央鬼帝周乞道:“不是他,還能是誰呢?”
他閉著眼睛,回憶那少年道人出現在這裡的一切事情,最後道:
“果然如此啊……他從一開始,無論言行都是從容不迫,我應該在那時候就要謹慎小心的,這絕對是裝出來的,世界上,難道有誰的心性能夠強大到了麵臨死地都能這樣談笑風生的程度。”
“所以說,他有大概率根本就是有恃無恐……是在利用我等的矛盾,淬煉他的兵器。”
“他一開始,就知道了我們的心思。”
“卻沒有立刻暴露北帝令使的身份,一直按捺著引導著,直到最後讓衝突徹底爆發出來,再用最霸道的一招鎮住了整座酆都城,這樣,七十二司正掌使怎麼會不服他?”
“那一招絕對抵達了帝的層次,我不知道他是借助了什麼外力,還是靠著自己,如果說借助外力的話,倒是可以嘗試殺死他,這樣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施展出第二次;可是,誰能保證,這不是又一次的計策?這不是新的誘餌?”
中央鬼帝周乞閉著眼睛,回憶那少年道人提起琴,一步步走來,神色冷淡漠然。
以及那一句——
‘汝等不如此,我如何得此琴。’
那雙眸子太沉靜了。
這一句話又太從容,最終讓周乞慢慢放棄了‘齊無惑是在虛張聲勢’這個判斷,許久後,他長歎一聲:“若其是有大神通,偽裝而來,借助我等去淬煉神兵,引爆酆都矛盾,已經是心性沉靜,心思深沉者。”
“可若是他隻是一介真人,而能為此,豈不是比起上一種可能更為恐怖麼?無論是哪一種真相,此人……”
“何其梟雄也!!!”
南方鬼帝驚愕,不敢相信,此人梟雄這樣的評價,會是在第三劫紀呼嘯一方的鬼帝口中說出來——
讓一位真正梟雄認可的梟雄。
中央鬼帝周乞看著那肅然漠然的北帝塑像,呢喃喟歎道:
“如此人物,怎不會是北帝令使?”
“若非是北帝令使。”
“其尤北帝子乎?!”
……………………
九天之上,本來是彼此爭鬥的上清大道君和北極紫微大帝都被少年道人那駕馭星辰,借熒惑之力,化作劫劍的一招吸引過去,旋即都看著那少年道人以真人之軀,而震懾住了酆都群雄,心性膽魄,皆是上上之選,北帝看那少年道人遠去,眼底淡漠似有風波,道:
“原來如此。”
“此子……”
“類我!”
才說完此子兩個字的北帝看向得意洋洋,補充了【類我】兩個字的大道君,沒了繼續打下去的念頭,隻是淡淡道:“人間有人所言,為君子不器,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滿盈,君子不器,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展現出足以駕馭這一處地方的特性和模樣。”
“是比大器更高的境界。”
“所謂和其光,同其塵。”
大道君笑道一聲:“哈啊,你看,你看!是我的淬煉法,不錯啊,用的更熟練了!”
然後才抽空對北帝隨意道:
“你提起太上的道經做什麼?”
北極紫微大帝看他,淡淡道:
“上清,你可知道,他是誰的弟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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