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我證真君了
遠遠見到那母子離開,齊無惑遣了那山神暗中藏匿身形前去保護他們,老土地公訝異歎息,遲疑了下,還是撫須道:“您能夠窺見他的未來嗎?”
少年道人笑了笑,回答道:“見到未來?當然不可能。”
“那是玉清元始天尊和伏羲羲皇的能力啊。”
“哪怕是羲皇都不曾做到徹底,都會因為自己之動,而導致未來發生諸事也發生變化,我又是什麼境界,可以看到未來?”
哪怕是掌握了因果的力量,齊無惑也隻是能夠感應到,有和這孩子關聯很大的存在正在靠近,在那女子出現之前,也不知道是他的母親,於是回答道:“我隻是看到了他的天賦,是具備天賦的人傑,當在這人間有一番功業。”
“隻是你要是問我,他未來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我不是元始天尊,也不是伏羲羲皇,卻也不知;正如偶有一日低頭,見良木抽枝發芽,會期許他未來成為一棵灑落綠蔭的大樹,但是你我也都知道。”
“並非是每一棵樹芽,都可以生長到那一步,或許會成為木炭,或許會變成人家屋子裡麵的木梁。”
老土地恍然,點了點頭,回答道:“所以,您才說,願意指導這個孩子嗎?”
“是啊。”
體內輪轉,則泰一功體自然提升,如此輪轉。
也是【丘】生父所在的家族。
“你確確實實地把那孩子送走了是吧?”
這等嘴臉,也是你從汝之舅父身上學來的?
“彼時當重新吾這一族的威風!”
“欸,這誰能說什麼?誰讓咱們家主一連生了九個女兒,換了妾生下了個兒子,卻是個天生的殘疾,雖然說養著無妨,在咱們家的規矩裡麵,家主之職得要和其餘諸世家爭鬥,殘疾者不可為家主。”
“風評一下變差了。”
佛道齊齊回頭看。
老土地看著遠處,想著以旁邊這位少年道人的形容來看,有天賦,也有這氣運,這樣看來的話,那個孩子未來,或許會成為某一代的名臣名相吧?如果不入官場的話,或許也會成為某個大學士,大文宗?
“若是主動檢舉,恐怕也是個麻煩啊。”
高大老者呢喃自語:“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我證真君了。”
而今,曆劫如火,非吾曆劫,是應劫!
“現在旁人都說咱們家主是老牛吃嫩草。”
院落之中雖然頗見得衰落痕跡,假山亭台,以及諸多建築的痕跡上,可以看得出來,應該已經是久久不曾耗費金錢修繕過,可以見得其家底子應該不甚豐厚,但是即便是這等情況,家中的仆役仍舊眾多,仍舊是一個符合望族的數目,也同樣是一筆巨大無比的開銷。
自此地去錦州山萬餘裡。
虎毒尚且不食子,人間世家為了家族前途,卻是可以下如此狠辣之手,齊無惑看得出那老者眼底的悲痛和決意,也看出來了這家族的習慣,和那老嫗眼底的妒忌和狠辣,他對於這家族之中諸愛恨情仇,勢力糾葛並無多少興趣。
齊無惑怔怔失神,看著前麵人來人往的紅塵洪流,見到人流之中,僧人和道人的比例明顯在提升了,彼此之間似乎比起往日更容易出現衝突,卻又彼此克製著。
此為佛道。
那問題已經不需要問了。
這是人間。
齊無惑心中有所猜測,踱步而來,在主家位置裡麵,聽聞了那邊人交談,有一老者,須發皆白,卻仍舊是身材雄偉,肩膀寬闊,聲如洪鐘,道:“絕不可讓這醜聞,影響到吾家之聲望,那孩子已經除去了,諸多地方也都已打點了關係,等到了新的聖人即位,即可讓吾家名錄在上,為聖人所見。”
況且,伏羲羲皇大帝,可不一定會認可這個的吧?他抱著這樣的想法去看伏羲羲皇,卻發現這位伏羲竟然開始認真思考這個事情的可行性。
不知道是在山上成,亦或者山下成。
老者看向旁邊一名白發老嫗,是其結發妻子。
但是卻要護住自己看到的那個孩子,平和起身,那老者放在桌上的一張紙自然而然飛出,落在齊無惑的手中,少年道人往外走,角落泛黃了的磚石牆壁攔不住他,齊無惑如同煙塵雲霞一般,自然而然地穿過了這層層亭台樓閣和過往繁華,走到了街道上,沐浴陽光。
這已經是人間氣運鼎盛,自身天賦也好,如那道人形容那樣的人,終其一生刻苦奮鬥所能見到的極致,哪怕是道人自己所能窺見的些微痕跡,也隻是這個鼎盛氣運之道的一個節點,此刻天尚悠遠,諸仙神在天穹之上,而道人仍隻少年。
“這便是,應運而生,應劫而動?”
少年道人玩笑道:“自是去去處。”
這是第一句話。
“是劫氣翻騰推動我躍升,還是說,是在劫氣之下感覺到了湮滅危機的人間氣運開始推動我?”
這便是那家貴胄所在之地。
……………………
是誰在此悟道?!
又是誰在這裡,道破天機!
再回過神來時候,眼前已不見了那道人,而先前群修卻也沒有了彼此爭執吵鬨的性子,彼此對視,卻皆是尷尬不已,收了兵器,藏了火氣,不再爭鬥,齊無惑一步一步朝著此刻隱居的山脈走去,不必須要誰說,他已經知道了。
“本是我。”
“原來是我。”
“是劫氣在助我?還是說在劫氣之下的人間氣運在助我?”
便是看到這一艘小船晃晃悠悠,落入虛空,旋即朝著遙遠之處駛去了,短短片刻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錦州山中,三清弟子彼此爭鬥。
齊無惑怔住:“這是……”
遴選新晉家族之時。
那道人做托葉拈花姿態,卻似托起了這萬丈紅塵,似乎不起眼,人們來往都會忽略了他,卻又似乎如同這一方世界的中心,任誰無法忽略他的風采,忽而輕笑一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但是——
太乙救苦天尊閉了閉眼睛,似乎安撫自己的心,道:
是在造勢了。
天蓬大真君嘴角抽了抽。
“不服氣,你和我老舅說此事!”
土地公想著人道氣運體係之下的大文宗,在其死後,或許不能夠元神長存,但是在其活著的時候,氣運磅礴運轉,一言嗬斥之,尋常的佛道修持者都不是對手,尤其是那些貪婪血食,隻渴求修為之提升,卻是絲毫不在意心性之堅實,為氣運一嗬,修為便破。
少年道人聽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那邊的佛道彼此之間產生衝突,從克製,到言辭糾紛,什麼守屍鬼,求空奴,禿驢,牛鼻子之類的稱呼都說出來,旋即問候各自祖師十八代,火氣越來越重,道人提起劍,和尚捧金剛杵,火氣之大,似乎就要立刻擼起袖子來,瘋狂乾上一架了,卻是忽而聽得一句笑。
若是結此善緣的話,往後這百年,自己倒是好過了些。
“他的未來,或許可以成為接下來人間的一縷明光吧。”
一步一步,徐徐而行,泰一功體自內景世界穩定之後,就借助由【人之炁】的變化而步步攀升,一步一步,沒走過一步,體內泰一功體內景世界就輪轉一次,隱隱更強一分,五炁流轉,齊無惑本來就已經是得了極多,絲毫不缺。
他一路行來,見到了人間諸多繁華,見村,鎮之中人們的寒暄,見到了大城之中的無比繁華,最後在附近的一座城池之中停下來腳步,他看到了附近一座雖然看上去比較富貴,但是其實已經是有些衰敗的院落。
一步一尺,一步一丈,乃至於最後,一步一裡,一步數裡!
去時風輕雲淡,回時,氣勢如虹。
玄都大法師道:“你這是……!!!”
卻不知旁邊就有少年道人安靜坐在那裡,將所言諸事情,儘數都聽在耳中。
卻見那去了藍色道袍,隻一身白衣長衫的少年道人踱步遠去了,風雪猶大,卻也瀟灑,齊無惑把握住了一絲絲微弱到了近乎於斷絕的因果,他對於因果的掌控層次很微弱,隻是能夠隱隱約約窺見什麼。
天蓬大真君無可奈何,而三清道祖也已在了這裡,玄都大法師得勝,嘴角微微勾起。
不使此家族入選。
隻是提議秦王李威鳳上表。
一時無言,唯有風聲流轉。
“好強勢的劫氣?!”
天蓬,太乙,玄都皆是感應到了那一股氣機之變化,皆是神色有訝異,旋即禁不住撫掌讚歎出聲,卻不知是誰,竟有如此之聲勢,隻是漸漸的,三位首徒師兄的神色都有些變化,天蓬的神色凝固,太乙撫摸貓兒的手掌停下。
那道人似乎明悟了什麼一般,收回右手,神色平和自語,道:
“應運應劫而出的,非他非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