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文士看著眼前的齊無惑,直接詢問道:
“那麼,你到底是在做什麼……先前你攔截住了南極長生大帝的一張暗牌,但是這一張暗牌,靠得不是你自己的修為,而是人間的氣運,所有人都誤以為伱現在有【禦】的手段,但是,你沒有。”
divcass=”ntentadv”青衫文士看著眼前的道人,不知不覺,這道人已比起他更高大了,黑袍玉冠,眉宇澄澈,沒有絲毫的遲疑,伏羲微微皺了皺眉,直接道:“除非你將這人間的偌大氣運吞了!”
“除非你把整個人世間煉化成為你自己的內景世界,除非你統治著整個人世間,讓整個人間的所有人熙熙攘攘地來去,都是為了你創造人道氣運,然後這些人道氣運被你抽調而去,作為神通招式的依憑。”
“除非你將那一棵樹的樹苗摘去了。”
“否則的話,你是無法再重現這一招的,如何,難道打算久駐人間嗎?”
黑袍男子回答道:“倒是不是。”
“我終究會去行道,會去修行,會重新走上老師他們的道路,一步一步追著他們的背影遠去人間,終有一日,我的名字會在時間的曆史之中風化,變成傳說,最後在遙遠的後世人眼中,就連傳說都不會留下來,隻如神話。”
“而今我麵前的,不過隻有兩個選擇罷了。”
“一個是吞人間之氣運和蒼生的命數未來,成就我自己的大道。”
“損不足以奉有餘,非我行之道。”
“我會先留下一件東西。”
伏羲道:“是什麼?”
道人回答道:“一柄劍。”
青衫文士道:“你也要鑄一柄劍嗎?以靈寶的傳承,你鑄造一柄劍神兵的話,倒也算是繼承汝師之手段,若是你以此劍定鼎人間,倒是也足以讓靈寶為你而自豪自傲傲了。”
“這是什麼劍?以何為材,以何為器,以何為刃口,誰人可持之?”
道人伸出手,指著外麵的天空,道:“我這一柄劍。”
“以九州神武為鋒,山川五湖為鍔,邱龍為脊,趙國為鐔,韓魏為夾。”
“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泰山;製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天下當定。”
“若是鑄造這一柄氣運之劍,我走之後,人間氣運尚在,禦清之炁尚在,人間代代都會有驚才絕豔之人,代代都【掌劍使】,就相當於人間之中,代代有禦鎮守,這浩浩蒼穹,無數仙神,怎麼會來人間。”
青衫文士若有所思,道:“如此出劍的話,必然會消耗巨大。”
“不可輕易動用。”
“隻可以作為最後關頭震懾之用,若是尋常仙神來人間就動用此劍,則此劍之威日損,其力越弱,到時候諸多仙神混入人間,恣意妄為,你這一劍,自然不可能調轉兵鋒,對此人間諸蒼生動手,不是嗎?”
黑袍道人回答道:“是如此,所以,這隻第一柄劍而已。”
“有百鳥朝凰,有萬獸景從,有大道出,聖人顯,我立下石碑,傳授道法,是希望人間可出現更多之人,不隻是有持劍者,而是諸脈皆有劍器,如此人間,貧道可去也。”
青衫男子知道道人所說的畫麵,隻是未曾想到,他渴求之道會不隻一柄劍,道:“若如此,你可鑄如劍器,那麼你的老師將要撫掌大笑而不絕了,但是,你又如何做?”
“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了,都隻有你自己在講道而已。”
“若如此,一甲子後,三百年後。”
“也隻有你這一脈的徒子徒孫罷了。”
道人道:“那麼,就隻好拭目以待了。”
“羲皇,要不要再賭一賭?”
青衫男子冷笑不答,黑袍道人大笑離去。
這伏羲方才嘖了一下,道:“越大越不好坑了,說到現在,都不曾說過自己的境界和修為該如何,現在南極長生怕是已覺得你是有禦的手段了,以此為基礎對你出手,而你又不會吞噬人間氣運成就自身,這反倒是成了一個死局啊。”
齊無惑離開這個時代磅礴無比的人道氣運,就不可能攔住禦的力量。
若是想要和南極為敵,就必須要吞此人間。
但是若是吞此人間,而成就自我之道,那就不再是齊無惑了。
幾如死局。
而唯一的生機所在,卻是要這道人鑄劍人世間,然而這等事情,豈是三言兩句就可以做到的?
伏羲慨歎。
覺得此人行路艱難。
不由道:“齊無惑小子,而今已過十餘年,你說,何時可以鑄出劍胎?”
那黑袍微晃的道人腳步微頓,道:“我也不知。”
旋即笑道:“十七年後,再觀之。”
伏羲無言。
齊無惑講道十餘日,都是在講述原本《道經》後麵的部分,聞訊而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於有居住在極遙遠之處的人,為了能夠聽聞講道,不遠千裡迢迢地過來,就隻是希望能夠聽聞他講述道法,皆是聽得如癡如醉。
但是每每沉浸於其中,已感覺到了無上玄妙之門在自己麵前展開的時候。
這個道人便會停下來,不再講述,令人懊悔無窮,心中遺憾。
如是者,他們心中自然有餘韻不絕的感覺,意猶未儘,於是自然而然地開始彼此地談論自己的領悟,交流自己的想法,又為了能夠表現得好些,或許這位道人夫子就會主動開口,點撥於我,故而就隻在這稷門之下。
青衫男子佇立於最高處,盤膝坐於紅塵之上,見雲氣繚繞。
見那稷門之下,九座石碑的地方。
身穿黑袍的道人坐在九座石碑之前,神色平和。
在他的周圍,無數的人們盤膝而坐,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神色認真,彼此談論於大道之學說,交談彼此的感悟,漸漸臻至於極端忘我之情況,時而皺眉思索,時而撫掌歎息,時而恍然大悟。
人道氣運逐漸升騰,雖然尚且不曾徹底大成,可如此之蔚然壯闊,已可窺見些許。
青衫男子撫掌而歎息道:“汝已在鑄劍了嗎?”
而今如此。
一十七年後,又該如何?!
又是怎樣的一番壯闊氣象。
他不由慨歎,卻在此刻,隱有所感,隱有所察,目光垂落,看向那九座石碑之下的道人,其體內,一縷流轉的氣息逸散出來。
伏羲眼底驚愕——
境界,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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