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什麼話,人家是白鹿書院的學生,可能攜帶夾抄嗎?”
“你算什麼東西!”
衙役吼道。
後續的幾個儒生憋得滿臉漲紅,白鹿書院就是縣裡的縣學,那裡可基本上都是生員入學的地方,教書的也是縣裡的教諭。
相當於名牌大學出來的,直接進公司,不用麵試。
在這考試的當頭,幾個人也不可能和衙役置氣。被憋了一口氣後,暗暗發誓,等有了功名後,定要這些小瞧他們的皂吏好看。
已經走進正門的白貴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白鹿書院是有這個本事,但不是給他們的,這隻是推辭而已罷了。
他明顯能看到衙役眼裡的感激之色。
自從朱先生聯合秦省士紳上書之後,不少百姓奔赴到書院對朱先生感激,他們白鹿書院的學生走在街上,也會有百姓送水果和吃的……
古縣令是外省人,而這些縣衙裡最基礎的衙役、吏員可都是本地人。
誰不承朱先生的情啊!
不管這事成不成!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弊於風雪!
最樸實的觀念。
修建陵寢的壯男,攀扯親戚,總能攀上幾個。也不可能是隻有一縣征發徭役,而是臨近的數縣都有壯男被扣押前往甘泉鎮,也包括滋水縣。
衙役雖惡,但心底還是亮堂的有如明鏡。
白貴等考生先被帶到考場的公堂前等候,一旁有縣衙的小吏唱名,逐個向古縣令一揖致敬,一旁請作保的廩生認保。
古縣令麵無表情,微微頷首。
白貴低頭向古縣令施禮,少傾,就有一個響亮的聲音傳出,“學生王儒欽為白貴作保!”
廩生坐滿堂中,他也無法仔細瞧出哪一個是王師兄,隻能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施了一禮,然後再被小吏帶到考房前去應試。
“是白少爺嗎?請跟我這邊來。”
小吏笑了笑,將白貴帶到明顯比沿途要好上一個等次的考房,不僅環境幽靜,而且不臨冷風,左近還有幾個火盆,遠離臭號。
“這……”
白貴吃了一驚,他可沒給小吏使錢,朱先生也不是那樣的人。而考場也是七天前布下的,不能隨意變動,考卷不留姓名,隻有考房號,難道說這些衙門的吏員早就替他們安排好了。
“朱先生仗義執言,我等也是感激,稍表敬意,還請白少爺不要推辭。”
語罷,小吏就走了。
哪裡都少不了潛規則,隻不過白貴以前一直以為潛規則是行賄,卻沒想到,還有這樣彆具一格的潛規則。
人心都是肉長的。
天在看,人在做,“迷信”的古人更會講究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