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秋日,就能長出香甜的柿子。
“這時祠堂的學堂應該有人去早讀了吧!”
白貴估摸著。
他總是第一個去祠堂學習的蒙童,連帶著其他蒙童也一大早被迫被父母趕來,內卷到了極致,那時候,村裡蒙童大多打著哈欠抱怨他,但也是入了學堂,就坐下來苦讀了。
他摸著黑色,穿好了鞋,將在縣城置辦的禮品提了兩手,就推開笆籬門,走了出去。
村東頭的老家距離祠堂有些遠,他走了大約半刻鐘,抵達了,迎麵便見到跛腳老漢正提著熄了火的燈籠朝祠堂往回趕。
“叔,還沒睡呢!”
他自來熟的打著招呼。
“這……這可使不得。”跛腳老漢看著白貴硬生生給他塞過來的一盒點心,連忙推辭,這一盒點心至少一兩錢銀子,他是賤命,可生受不起。
“額讓你拿著就拿著麼,借你灶用了那麼久……”
白貴不由分說,塞到了跛腳老漢的手心裡,就自顧自的走開了,沒有多說什麼。
祠堂的灶台是族裡的,並不是跛腳老漢的。但用著總是承了一份情。他給跛腳老漢的一盒點心,不貴,卻也不便宜,給多了,也是跛腳老漢說的,他受不住,沒那麼大的恩情、
祠堂。
東邊廈屋,燭光微亮。
徐秀才從書篋中取出一個布包,估摸著摸出了幾顆紅棗,撒進了灶上正在煮著米粥的水中,翻滾的白色浪花混著幾顆紅棗,紅棗漸漸充盈飽滿。
他眼睛盯著粥。
學堂的老師和普通人吃飯的時間,早上是有些不同的。
片刻後,房門被推開了。
“先生,昨天人多,所以今日早上再另行拜訪,還請先生不要怪罪。”
吃水不忘挖井人。
對於徐秀才,白貴可是記掛著他的恩情。
兩手提的大包小包,幾條熏乾的上好臘肉,還有一些醃好的魚乾,都用油紙裹著,以及一些四季水果,還有兩隻宰殺好的白雉雞,這是白貴回來後白友德準備的。
徐先生微微頷首,也沒有推辭,收了這些禮品。
“來,你坐。”
他扯出一條板凳,讓白貴坐下。
兩人攀談許久,從經義扯到縣試上麵,知道古縣令考的題目,連連歎息,同時讓白貴稍感詫異的是,一向穩重持平的徐秀才竟然也頗為憤青的說了幾句大不逆的話,充斥著對時局的不滿。
等說了一會後,窗外滲進來細碎的陽光,金燦燦的映在粥上。
喝了一小口粥,白貴說道“先生,如今科舉一變一個樣,你也要早做打算,此次府試增加了翻譯學科,來年鄉試也定會不同。”
這也是他此行來的目的之一。
不想徐秀才再困守一隅,這科舉已經不是隻讀四書五經就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