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婦連忙推辭,她也不敢就這樣不回話走開,紅著臉僵在原地。
白貴將她迎了進來。
沏了一壺熱茶。
這年代,稍有家資的人家裡都要備著茶水。
“王姨,你的心思額知道。”
白貴看了一眼王寡婦,王寡婦起先拾掇他和自家閨女的親事,雖存著白貴若是真的取了功名,能抬高門楣享清福的想法,但何嘗不是看重他這個村裡的後生。
一些日子,也沒少贈給雞蛋等吃食。
他住在村裡的這些日子,不多,可也看出了王寡婦貌似和他爸貌似瞅對了眼,擺的三天流水席,就有王寡婦幫忖……
“啥?”王寡婦有些局促不安,她縱使可以和一些婦人撒潑打滾,操持家業要臉可不行,但在白貴這個相公麵前,是不大敢放肆的。
身份不一樣!
“這事,額……額……”
她著急想要辯解,可也說不出幾句話。
“沒事,這你和額爸的婚事,額是同意的,趁著額還在的關頭,你們把婚事一辦!”白貴抿了一口茶,既沒有表現很親近,也沒有表現出很疏遠。
親近?
要是他真的鬆了自己這塊口子,像王寡婦這等利害婆娘,白友德可招架不住,到時候父子之間難免冷淡,所以他是必須要端起架子的。
“田和莊子,額家是不要的,該是你家的,還是你家的,你和額爸搭夥過日子,至於你閨女,額托人送到省城女學,讓去讀書,錢由額家來掏,將來也可以嫁個好夫家。”
白貴看出王寡婦眼裡的猶豫,不由分說道。
他怕王寡婦貪心,王寡婦也怕他趁著結婚這個理由,貪了自家的財產。這種事在鄉下不多,卻也有過,總要防備一二。
“那貴……貴娃子,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王寡婦試探的叫了一聲,她是寡婦,膽子總是比一般的女人大上一些的。
“嗯!王姨!”
白貴沒有叫娘,還是稱呼王姨。
在他看來,估計白友德對王寡婦的情意也沒那麼真,更多也是王寡婦使勁。
另外鄉下貧家的閨女,是真的不怎麼值錢的,幾石糧食做聘禮,彆人家趕著往他家嫁姑娘,哪怕娶親的是白友德……
有一個秀才做親家,不僅漲臉麵,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也有實打實的好處。
王寡婦見狀眼裡微微露出一絲失望,但連忙又堆起了笑意,應承著白貴,等說了幾句話後,她跑到偏房,將白友德拉了過來。
“啥?你同意了額和你王姨的婚事?”
白友德也是一臉吃驚,立刻心裡就笑開了花,但臉上還是不敢表露的太高興,父憑子貴,他可不敢無視白貴的感受。
一旦依靠彆人,乾什麼都要顧著彆人的感受。
“爸,額現在要去東洋念書,家裡隻剩下你一個人,總歸是有些不好的。”
“王姨挺能乾的……”
“能把家裡收拾的不錯,也不用額操心……”
白貴微微一笑,這點事他是真的不在乎。白友德當了這麼多年的鰥夫,也不能就這麼一直打光棍下去,王寡婦的風評也不錯,一娶一嫁合情合理。
再說,他是被白友德養大的,至於生母,也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有了白貴的同意,白友德自無不可之處。
王寡婦不愧是個厲害女人,有了白貴的應諾,她立刻就將這件事宣揚的滿村皆事,想搞成既定的事實,一旦白家反悔,名聲也就毀了。
白貴聽說後,微微皺了皺眉,也就沒再管。隻要王寡婦嫁進來後,隻是記著操持白家,越厲害也越是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