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不知盯刀,還是盯人。
但人已經到了,離他一兩步遠,他收心,持刀迎敵。
竹刀落下,正好是少年的身邊,接刀,未轉刀柄,刀身斜斜向前一劃。
很簡單的動作。
破鋒刀法——丟刀接刀勢!
“我輸了!”
中田三番看著橫在他腰腹處的竹刀,以及蹲身屈膝的少年,腦海有些恍惚,神色微怔,瞳孔放大。
他竟是未曾看見剛才那一刀是怎麼出刀的,握著竹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現在若是實戰,恐怕他早就被切腹而死!
“贏了?”
柳生一旦目光微凝,他的嗓音乾冷嘶啞,“他們三人不是真正的幕府武士,隻不過被我教導了一些零星半點的劍道手藝……”
他走上前去,剛才已經看清了一些刀路的招式。
有了一定的把握。
“真正的柳生新陰流劍道,是我!”
一字一頓。
盯著獵物的鬣狗發笑,陰冷的毒蛇吐著信子。
場外喧嚷一片。
大多是打抱不平的聲音。
其中不乏一些東瀛人。
在東瀛,武士道儘管是東瀛的一部分精神內核。但很多人,也是對武士道不太感冒的,尤其是第一學部文學部的一些學生,視作這些人為莽夫。
更彆說,現在的廢刀令,在不少人眼中,武士是舊時代的東西,而新時代的文明人不應該這麼野蠻,這也是一部分的西化。
“來吧,就讓我領教領教你們清國的劍道!”
柳生一旦視若無睹,真正的武士能夠摒棄一些的雜念,隻有取勝,討取敵首!
“柳生前輩,請等一下!”
白貴將竹刀緩緩收起,握在手上,但不是迎敵的姿勢,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剛才看似大戰不過片刻鐘頭,但耗費的體力卻是不少,喘了幾口粗氣,他說道“戰術帖的內容,想必我是沒記錯的,我也不應該會記錯……”
柳生一旦的臉色有些僵冷,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這家夥可不像是一個年少氣盛的人!
“我說過……”
“挑戰一高和東大所有的劍道館和柔道社,無論是他們的學生,還是老師,可若是我沒記錯,我是副部長,劍道社和柔道社的學生、老師名單我是有資格查詢的,沒有你這個名字!”
白貴頓了頓聲,“你讓我挑戰你,這可很難辦啊!”
他也不是什麼莽夫,要真的目空一切,是會吃大虧的,有了足夠的把握,才能做必勝的事情。些許的不確定,也在承受範圍之內。
一高隻是大學預科,兩年,所以和東大的劍道社、柔道社是銜接的,一些名單他作為副部長,查看是不難的,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和屋外,一片片低笑聲響起。
柳生一旦的臉色很難看,神色不斷變幻。
他千算萬算,不惜卑鄙無恥,竟然沒有看到這一點,從頭到尾,白貴下的戰術帖,可沒有說要挑戰他這幕府末期殘餘的武士。
而且,還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了麵子。
“不過……,柳生前輩,既然想和我這個小輩過過招,那麼……”
“晚輩就如您老人家這個意思!”
話音未落,隻見白貴動作突然一變,雌雄腳,手按刀柄,拔刀暴起。
破鋒刀法——拔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