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貴起身,朝著白老爺長長一揖道。
甭看白老爺現在隻是富商,但沒點手段資源怎麼可能早些年讓白雄起前往德意誌留學,又在阿妹肯國經商這麼多年。白老爺是棄官從商,他是前清的五品官,進士出身,後來覺得遜清已經日薄西山,遲早不保,所以早早謀了生路,借助在清國的關係,前往阿妹肯國經商,各地開辦工廠,雖不算出名的大商人,但家底亦是極為豐厚。
“美和啊,不必多禮,我從老朋友那裡,或多或少都聽到過你的一些名頭。”
“現在你能來阿妹肯國留學,我很高興……”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彆和我客氣。”
白老爺笑道。
他越看白貴,越是覺得欣賞。
一是科舉出身,和他算是對路,兩人有話題,二,白貴是科舉出身,但卻留過洋,思想先進,不是迂腐夫子,三則是白貴的姓氏,亦是姓白,今後即使有了子嗣,他看待外孫,也覺得像是自家的孫子……
雖然古代有同姓不婚這個說法,例如《左轉·僖公二十三年》中說“男女同姓,其生不番。”在唐律中規定,同姓結婚者徒二年,可到了明清兩代,已經和上古時期大不相同,上古時期的同姓往往都是同宗,可後來的同姓則非同宗,故此到了清末的時候,將此刑律刪除。
在《清律例彙輯便覽》中記載,將同姓不婚的條例修訂為“同姓者重在同宗,如非同宗……,不必拘文。”
更何況此時的生物學已經很先進,開明士紳不會拘泥這一點。
另外白鹿村祖上又不是姓白,而是姓胡。
“嶽丈客氣了。”
“我曾經給您寫信,讓你留意最近的時局變化,不知……”
白貴笑了笑,說到另外一件事上。
毆占爆發,他既然有後世的知識,不吝給身邊人一些指導。在國內沒這個機會,不過他的嶽丈恰好是阿妹肯國的富商,結婚時發喜報的時候,用電報簡短的說了一下內容。
不過他現在預料到的時局,在此刻並不算駭人聽聞。
在毆占之前,已經有不少人聞到了硝煙的火星子,且寫了文章。
“有美和你這個曆史學者的目光在,我哪裡會浪擲此次機會。”
“囤貨居奇,低買高賣,商業之本……”
“按照你說的,我已經在相關領域的工廠購買了生產線,最近物價飛漲,我靠著你的指點,賺了不少錢。”
白老爺鄭重說道。
他作為商人,對此亦是嗅覺敏銳,但不敢肆意下手。
後來收到白貴的信件後,才動了心,不僅趁此買了不少實業,也買了一些證券,這幾個月來歐羅巴那裡硝煙四起,連帶著阿妹肯國這邊市場也開始波動,他大賺特賺。
“我隻有一兒一女,雄起他在國內安了業,有金兄的幫助,定然能穩步青雲。”
“官嘛,要太多錢沒必要,反倒容易犯忌諱。”
“而現在能陪在我身邊的,隻剩下了秀珠……”
“這產業今後都是要給你們的……”
白老爺看了一眼白貴,語重心長道。
他是老狐狸,知道狡兔三窟的故事。隻要白雄起不出什麼大錯,有權即有錢,白家的這點產業幫助不了白雄起多少,而且若是都給了白雄起……,日後出了什麼礙阻,說不定這些錢就打了水漂。
而給白秀珠,日後她親哥哥有什麼困難,她這個做妹妹的難道會袖手旁觀?
當然,他亦不可能全部將資產給白秀珠、白貴二人。
隻是打算將大頭給兩人。
“嶽丈不必如此,我雖然出身寒微,但家資還是有一些的。”
“這些已經足夠我夫妻二人花銷。”
白貴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他要是真的想要搞錢,就不是現在這般發展了。給白府的一些商業指點,隻是留作後手。
“你能這般想,我很欣慰……”
白老爺略感詫異,但稍想一下,就理解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追求錢財,有時候地位有了,錢財是肯定夠花的,要那麼多錢,就沒有太多必要。而白貴這等大學者,估計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
自古以來,視錢財如糞土的人,並不少見。
兩人談完了正事。
開始談一些彆的事情。
白老爺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支開了白秀珠。
“秀珠的性格隨她娘,恬靜賢淑,蘭心蕙質,是一個好的賢內助。”
“美和啊,你可不要辜負秀珠。”
他語重心長道。
“嗯,秀珠確實是一個好的賢內助。”
“這段時間給我的幫助也不少。”
白貴順著白老爺的話,往下說。
這畢竟是老丈人誇讚自家的女兒,他總不好意思多反駁,而且白老爺說的話也不為過,白秀珠雖然偶爾會使一些小性子,但平日裡也還算是賢淑,對他照顧不少。
說了一會。
白貴忽的想到一件事,問道“嗯,冒昧問一下嶽丈,我來的時候沒好意思和秀珠打聽,就是這喜包不知道是否要給秀珠的姨娘準備,準備幾份?”
他麵含期待的望著白老爺。
既然白老爺說了,白秀珠隨她娘,恬靜賢淑。那麼寫下《女則》的長孫皇後才算是古代最賢淑的女子,即使自己大著肚子,也要給唐太宗李世民尋覓妃嬪。
“我沒有什麼妾室,你不用準備了。”
白老爺擺了擺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