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鬨市之中,綺繡綾羅的富戶不少,可白貴和聶小倩在這些人群中,無一例外都有些卓爾不群。穀承
聶小倩怎麼說都是京城來的名家小姐,一些細微之處,都能看出與當地縣中富戶的不同,比如塗抹的胭脂水粉,還有精致的釵容等等。
再說她雲鬢花顏,非等閒女流可比,哪怕帶著帷帽,亦難遮掩。
而白貴氣定神閒,無圍觀者的驚駭。
怎麼看都貌似有些不正常。
即使能以善養胸中韜略解釋,但總與常人有些不同。
“這位道長,不知仙觀何處?在哪處落腳?”
白貴沒有接過梨子,反問道人。
他是樓觀道弟子,是正兒八經的道家嫡脈。
這道人看似是種梨,實則以移花接木的障眼法,將販梨鄉人的梨子騙了走。
如此作為,有損道家清譽。
他雖不至於清理門戶,這也輪不到他如此做。
可一些必要的問話,還是要做的。
如果你發現有一隻蟑螂出沒,那麼代表有成千上萬隻蟑螂在埋伏。
“你這書生,我好心給你贈梨,你反倒問起我的話來了。”
襤褸道人不滿道。
“我見道長法力高強,有心拜訪學習。”
白貴起身,拱手道。
做足了禮數。
他這一路上,隨著聶家父女來到郭北縣。路途中,也碰到了不少靈異詭事。比如什麼屍變、狐夫人之類的。
道術,在這一界不是多麼稀奇之事。
當然,這是以他縱覽一界的目光去看,在實際生活中,普通人一輩子,說不定都難以碰到道人或者妖類施展道術。
襤褸道人微微皺眉,“我在上真觀修行。”
“你若是有心,就去上真觀拜師吧。”
他說罷,甩袖離開。
等道人離開後不久,障眼法解除,鄉人販賣梨攤上,一堆梨子已經空空如也。
鄉人嚎啕大哭。
“白郎,你問那道士仙觀何處?”
“可是打算前去避世修道?”
聶小倩神色一緊,問道。
讀書人讀書讀厭煩了,不少人都會前去避世修道,即使不遁入空門,但在佛寺道觀中住上幾年、十幾年,都是常事。
她曾偶爾聽過聶大人說過這些事情,遂有此憂。
“我現在可無修道的打算。”
白貴搖頭,安撫了一句。
他能看出,那襤褸道人應該所言非虛。可道觀的道人,就一定是道人嗎?這可不見得。
是個人,都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在鄉裡不犯事。
現在襤褸道人如此做,縱使能解一時鬱悶,念頭通達。可對於當地道門來說,這可未必是一件好事。至少會讓本地的道門,名聲一落千丈。
人……總是寬以待己,嚴律他人。
“那道人竟然是上真觀的道士?”
“想不到竟然心腸如此歹毒,這鄉人隻是不施舍他梨子而已,畢竟這梨子可是他一家老小的生計所在……,就因如此,他騙走了這鄉人的梨子。”
“不說了,我家祖宗的牌位,我要從上真觀請出來了。上真觀的香油錢,我可不打算再給。”
“早就聽說這些道人貪得無厭,嘉靖朝的時候,就是這群道人哄騙皇帝……”
“那祖宗牌位在哪供奉?”
“我聽說……城外有一蘭若,香火興盛,可去那裡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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