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牆
剛才白貴說她因“思慕凡塵”,但她卻故作不知。
說這番話……,另有深意。
“動了凡心,傾慕於……貧道。”白貴皺眉,麵色淡然,將這件事坦然的說了出來。去往月宮赴宴之事,月娥對他頻頻側目,他又不是懵懂童子,哪能不了解月娥的心意。
月娥神色稍顯複雜,點了點螓首,退到一旁。
沒有再問。
白貴的言語,已經表明對她無意。也是,她之所以傾慕於白貴,也隻是見到了白貴是個俊俏郎君,又地位不淺,所以才會心生傾慕。倒也未必是對白貴有多少感情。
如今白貴雖未明言拒絕,然而意思已經很明白。
她對此事,也可放下了。
“月娥仙子,看來你心境已經圓滿了。”
白貴見得此幕,傳音道。
到凡間曆劫走了一趟,對凡塵的思慕漸作淡然。所以月娥才能如此爽利的放下了心事。隻需這一世渡完,月娥就可再次位列仙班。
白貴和唐僧一行人在天竺國逗留二日,享了盛宴款待後,再行離去。
出了天竺國國都。
白貴道彆,“玄奘法師,貧道還另有要事,待辦完之後,就在靈山候著你們幾人,靈山再見。”
之後唐僧一行人還要曆劫一劫,是寇員外之劫。
等這一劫過去之後,就可到了靈山。
“白師兄,你要去靈山做客?”豬八戒哼哼了兩聲,滿是欣喜,“白師兄,你入了靈山之後,可要和那如來多給俺老豬美言幾句,論功行賞的時候,能多給我論功一些。”
“如來乃是真佛,白道長……”
唐僧上前製止。
他知道白貴神通廣大,卻還不認為白貴有能耐在如來佛祖那裡說上話,給豬八戒討個人情。他畢竟和白貴相處亦有一段時間。
“師父,你不知道我這師兄的本事。”豬八戒擺了擺手,太上嫡傳徒孫,這等身份,又是天仙,在如來麵前說上幾句話,不是難事,他覥著臉上前,嬉笑道“師弟也不讓師兄為難,總之,封個好的果位就是。”
他心知,此行到了靈山之後,論功行賞,有成為佛門尊者的機會。
“朱師弟,貧道隻是做客,左右不了如來的想法。”白貴無語,百人百性,豬八戒就是這種癩子性格,“到了靈山後,若有機會,我會說上一句。”
顧忌師兄弟情分,他不好意思話說的直白。
這句話,就是婉拒了。
豬八戒耷拉著腦袋,失意了不少。
他這一道路上,斬妖除魔沒他的份,自有大師兄孫悟空代勞。提行李,也沒他的份,都是三師弟卷簾大將在辦。白龍馬也是個腳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他一路上……,著實說不出到底做了什麼。隻是個混子。
沒等豬八戒再說,白貴點了點頭,瞬間消失不見。
幾息之後。
他來到了靈山腳下。
在前往靈山之前,有一道活水,滾浪飛流,約有八九裡寬闊。再走近,有一渡口,立著一碑,名為淩雲渡。
渡口邊,有一隻無底的船兒。
船夫老邁,坐在船頭上,敲著木魚,念著佛經。
白貴法眼一觀,便知這是接引佛祖,不過接引佛祖未曾搭話,他也故作不知,而是隨意尋了一根獨木,扔到了河水之上。
他向前一踏,橫挪數步,落步到了獨木之上。
獨木破浪,前往對岸。
破浪數息,他身上掉下許多泥垢。這也非是泥垢,而是陽神身上的一些汙濁,經過此河水,便被洗刷的一乾二淨。走到河水中間,他取出一蓮子,咬破表皮,一股瓊漿噴湧而出,磨礪道軀。
修成陽神,已羽蛻而飛升。
要是凡人經過此河水,便會落下死屍,也就是肉身。
蓮子為先前觀音菩薩所贈的功德金蓮蓮子。
獨木橋撞到對岸壤土,白貴羽衣飄然,施施然落下了腳步,到了對岸渡口,此渡口亦有船夫。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道友。”
接引佛祖寶相莊嚴,頷首輕語。
“佛祖。”
白貴點頭回禮。
“西天取經即將功德圓滿,道友此行得王母娘娘授意。不若在此處和貧僧一道先做個船夫如何?”接引佛祖指了指無底舟船。
隻見他盤膝坐在河水之中,河水漫過膝蓋。
木魚懸浮於空。
“謝佛祖指點。”白貴點頭,踏在船頭,腳步亦落在了河水之中。
這河水冰涼,洗刷陽神。
一個衝刷,便是一千個陽神念頭泯滅。但河水之中,又蘊含一股造化之力,陽神念頭複而再生,比之前更加澄澈、透亮。
“阿彌陀佛……”
接引佛祖閉眸,不再交談,繼續誦起了佛經。
而白貴也沒有客氣,借助河水之力,開始洗練陽神。這淩雲渡的河水,根據白貴的猜測,應是佛門特意煉製的“功德”水。
這是凡人成佛必經的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