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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從一開始她就錯了。
做龍傲天師妹帶來的結果可能不是延年益壽,而是夭壽早亡。
楚魚在此時此刻心情嚴肅地開始考慮要不要從塵穢秘境離開後就和謝雲珩說再見,師妹是不可能師妹的了。
“嘎”
樹枝被燒斷的聲音打破了此時此刻空氣的靜默。
謝雲珩瞪大了眼睛,那眼睛看起來真是黑白分明,他自己都驚在當場,說不出話了。
就連戒指裡的儒修老頭都裝死了沒聲也可能是被謝雲珩的蠢樣氣昏了。
“咳”嬰離率先緩過勁來,他乾咳兩聲,拍了拍裴行知的肩膀,很有一副上位取代成大哥的氣勢,“三弟,彆這樣,他也是你大哥。”
裴行知漆黑的眼瞳朝嬰離望了一眼,清雋如畫的臉上沒有太多神情,秀氣漂亮。
可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強了,那仿佛是在說“對不起我現在反悔結拜可以嗎”
嬰離默默收回視線,朝傻愣愣瞪圓了眼睛的謝雲珩看了一眼,忽然轉頭也看向楚魚,他伸手握住了楚魚的手。
嬰離麵對女子鮮少的沒有求雙修的心,他真誠地說道“小魚你花錢買棺材,二哥我出力幫你挖坑。”
楚魚也小臉認真地與嬰離握緊了雙手“到時候讓裴三哥立碑,他字肯定寫得好。”
一邊的謝雲珩終於回過神來,一身正氣不滿道“你們說什麼屁話呢快給我看看鏡子”
嬰離距離嚇得昏睡過去的翅火最近,也就離鏡子最近,他撿起鏡子舉到謝雲珩麵前,另一隻手還拿著折扇在給自己壓驚“大哥,你莫慌。”
謝雲珩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就算對外貌並不怎麼在意,但任誰從小看自己長得劍眉星目被街坊鄰居誇俊俏著長大,再看到鏡子裡這一副尊榮都要難受一下。
謝雲珩急了,公鴨嗓都變音了,他轉頭看向這裡看起來最有文化的裴行知“三弟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裴行知忽然有些頭疼,他閉了閉眼,靠在樹上“救不了。”
楚魚看他一臉蒼白疲憊,想想也是,又是引魂,又是計算羅盤,又是要寫卷子,那卷子不像她隻需要計算,那麼多詩賦典籍實打實的密密麻麻的字。
是個人都要累了。
更何況裴行知還是個沒有覺醒靈根的炮灰。
楚魚都沒臉去勸他救救謝雲珩。
但謝雲珩很有臉,他一把撲過去就要去抱裴行知的大腿。
裴行知在他撲來時瞬間拿劍擋住,但他哪裡扛得住已經覺醒靈根還陰差陽錯魔修了一會兒攢足了勁的謝雲珩,整個人倒在地上,大腿以下被死死抱著。
“三弟救救大哥”
裴行知兩道秀氣的眉一皺。
楚魚擔心謝雲珩命喪炮灰之手,趕緊拉住他,一邊也看向裴行知“救救他吧你回想一下魚死網破的誓言”
裴行知“”
他深呼吸一口氣,一隻手將楚魚先從謝雲珩身上扯開,再去扯謝雲珩。
裴行知被楚魚抱住了半邊身體,臉都漲紅了,清冽的聲音一字一字道“我救不了”
楚魚、嬰離、謝雲珩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信”兩個字。
裴行知臉紅得不像樣,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被惱的,他的聲音都比往常低沉了幾分“初覺醒靈根者便靈氣逆流於經脈會嚴重損傷經脈丹田,損毀靈根。要麼,由元嬰以上的修士替他修複經脈,將亂躥的靈氣理順,要麼是服下定靈丹,將體內恢複成初覺醒靈根的狀態。”
“定靈丹一丹難求,產量極少,整個天守界隻有長庚仙府和鄴洲雲渺聖宮有。”
“如此,不如早點埋了投胎或許更方便。”
末了,裴行知不忘加了這麼一句。
楚魚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事,書裡從來沒提過謝雲珩當初覺醒靈根後還經曆過這麼一遭。
她腦殼都大了。
她先看了一眼謝雲珩,想到他的戒指老爺爺,忙說道“謝大哥你快問問戒指裡的前輩,還有沒有彆的什麼辦法。”
謝雲珩眼含熱淚“他不理我了。”
楚魚隻好又看裴行知,“那沒有什麼延緩一下他這症狀的方法嗎”
裴行知也不想理謝雲珩。
他看著楚魚道“從現在開始不要亂動,以免靈氣在體內亂躥加重症狀。塵穢秘境內危險重重,他已是覺醒靈根,不如先離開秘境再做彆的打算。”
再沒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彆的打算就是一,找一個元嬰修士替他順順經脈靈氣,二,搞一顆定靈丹吃。
楚魚的目光就看向了搖著折扇聽得認真的嬰離,一切儘在不言中,此時無聲勝有聲。
嬰離搖扇動作一頓,立刻拒絕“不行,我還沒有覺醒靈根,我還要繼續在塵穢秘境裡曆練”
楚魚當然是清楚嬰離是妖族,根本不需要覺醒靈根,但在場其他人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他來塵穢秘境究竟是做什麼的,但反正在覺醒靈根這件事上,他沒有她和裴行知這麼急迫,完全可以抽出時間把謝雲珩送出去。
“比起裴三哥,二哥你和謝大哥更熟,由你送最好了。”
“塵穢秘境一個人隻能進一次,出去了我就進不來了”
對此,楚魚小臉認真補了一句“開啟期間隨意進出,隻不過是下次開啟難以進來而已。”
裴行知聽了,看了她一眼。
楚魚當沒看到裴行知的眼神,繼續一本正經。
嬰離信了楚魚的話,又嘟囔“那也可以讓翅火送,它可以變人”
裴行知的話令人信服“翅火是魔物,謝雲珩靠近它自動吸取魔氣,病症加重。”
謝雲珩聽了,默默離昏睡的翅火遠了一些。
嬰離還想掙紮,楚魚隻好放大招了,“我還認識蠻多合歡宗女修的,等離開塵穢秘境,我必為嬰二哥介紹”
長庚仙府內就有合歡宗,她未來可是一定要去長庚仙府的,那合歡宗女修也一定會認識的。
合歡宗女修
嬰離光是想想就想搖尾巴,生怕楚魚反悔,立刻點頭答應“好好好,我立刻送他出去”
楚魚笑容甜甜地點頭“嗯嗯我聽說秘境外會臨時開一個交易坊市,那兒會有簡易睡棚,把謝大哥留那兒就行。”
想了想,楚魚從芥子囊裡拿出一個瓷瓶,鄭重交給嬰離,道“嬰二哥這是我特製的紅傘傘粉,可令人陷入瘋狂迷幻起碼一個月。路上遇到什麼打不過的活物就撒上一點,你使用的時候屏住呼吸就行”
嬰離鄭重接過藥粉,背起不能動彈和癱瘓沒區彆的謝雲珩,眼睛發亮“那我再進來怎麼找你們”
楚魚掐指一算,一本正經道“東方,你一路往東走,我們會沿著謝大哥的幸運方向前進。”
嬰離點點頭,二話不說背著謝雲珩就走,仿佛生怕楚魚會反悔。
謝雲珩連一句道彆的話都來不及說,已經被嬰離火急火燎地帶著他從黑夜裡消失。
兩個傻蛋一走,楚魚感覺自己整個人神清氣爽。
今晚一定能睡個好覺氣運什麼的都是浮雲,她起碼要在這塵穢秘境裡活下來
“離開塵穢秘境後根本不能再進來,你在騙他。”
耳旁,少年好聽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楚魚已經拿出睡袋,整個人鑽了進去,聽到裴行知的話,她又從睡袋裡探出腦袋,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
她甜甜地轉移話題“裴三哥,明天總該輪到你覺醒靈根了吧”
“”
裴行知不想搭理楚魚,背過了身。
九月初八,天陰,烏雲在天空飄,好像是謝雲珩畫的嘲諷的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