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京城八百裡加急文件,袁閣老批示,五十萬斤的糧食已經自京杭調運過來,隻是……”秘書此時持著文書,快步的自不遠處趕來,站在薑大帥身前。
“隻是什麼?”薑大帥頭也不回的道。
“袁閣老說,要派遣一位指揮使,進入長安的神機局內……。”秘書話語越來越低,看著薑大帥越來越陰沉的麵孔,不得不閉上嘴巴。
“嗬嗬。看來是盯上我薑某人的三百駕轟炸機了!倒是好大的胃口。”薑大帥氣極反笑。
“華夏大地,十大軍閥,就算上中央朝廷,有空軍的也不過是大帥與袁閣老而已。唯一能與袁閣老空軍對抗的,便是大帥。大帥的神機局可是袁閣老的眼中釘肉中刺。此次有機會發難,袁閣老當然不會錯過。”戴先生道了句。
“區區五十萬斤糧食,散入長安千裡大地,八百萬人口,一人一斤都分不到,他是在打發叫花子嗎?”薑大帥氣急而笑。
“這世道,糧食可比金子還要值錢。金子不能果腹,糧食卻能叫人不會被餓死。”戴先生嗤笑一聲
“袁閣老是想要拿捏一番,等著大帥開條件呢。隻要大帥肯將三百架飛機送入金陵,後續自然會有糧食源源不斷的從江南運輸過來。”
“給我接通袁閣老電話。”薑大帥話語裡滿是怒火。
秘書聞言快步上前,開始撥動窗子邊的電話。
“喂,這裡是內閣,請問您是哪位?”對麵傳來一道中性的聲音。
“我是長安薑,叫袁閣老接電話。”薑大帥聲音簡短,但卻透露出不容拒絕的霸道。
電話那邊略作沉默,不多時一道聲音響起“薑大帥,我是袁閣老的秘書李維。袁閣老正在開會,您有什麼事情,還請吩咐我。”
“長安大旱,赤地千裡,朝廷撥運糧草隻有五十萬擔,夠個屁吃?你們總統府是在和我開玩笑嗎?”薑大帥直接破口大罵,話語毫不客氣。
“大帥息怒,如今天下缺糧啊。這五十萬斤,還是袁閣老與江南各省市協商來的,大家糧食可都不夠吃啊。您就算是告到聖上哪裡也沒用啊?”李維在電話那頭不斷叫苦。
薑大帥氣的麵皮鐵青,聽著那官方的回答,猛然掛斷了電話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江南盛產糧食,每年都有上億斤的稅糧,保存在江南的糧庫之中。袁閣老這是公報私仇!袁閣老是在公報私仇!”
庭院內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大帥,飛機沒了還可以再想辦法,可這八百萬百姓要是沒了……”戴先生沉吟許久,方才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薑大帥一眼。
“不行!絕對不行!飛機是我的命根子,誰都不能動。媽了個巴子的,袁世海這廝想要逼我!他們這是在逼我!我要是被逼急了,席卷八百萬亂民,叫爾等誰都彆想好過。”
叫罵過後,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半響
才聽薑大帥道“幾點了?”
“回稟大帥,八點半。”戴先生看了一下手表。
“現在我長安千裡大地,就指望這場救命雨了。你們說,馬先生當真能求來雨水嗎?”薑大帥抬起頭看向天空,天空蔚藍一片,空氣依舊像是一個大蒸籠,不斷蒸騰著長安大地上的一切事物。
“不知道!下屬不知道。”戴先生苦笑“畢竟這次大旱,實在是太過於罕見。”
“現在整個長安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薑大帥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天空中的蔚藍天空
“本帥的命運,未來長安的命運,八百萬百姓的命運,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馬寅初的府邸
馬寅初正坐在屋子裡,麵色蒼白,渾身汗流浹背的坐在屋子裡,不遠處更是放了一個大火盆。
此時馬寅初裹著棉被,坐在火盆前,臉上的汗水猶若是瀑布一般,唰唰的就流淌了下來。
“今日不流汗,明日就要流血。”
馬寅初嘴角開裂,麵色蒼白,一副脫水的模樣。
“我要是不弄出元氣大傷的樣子,日後要是再找我求雨,豈不是要了我命?”馬寅初深吸一口氣,不緊不慢的拿出生薑,將其搗碎成汁液,然後均勻的塗抹在臉上
“不做出一副虧損元氣的表現,薑大帥怎麼知道我的不宜?怎麼知道我勞苦功高?”
“我三日不吃飯、不喝水,整日裡還烘烤火盆,嗬嗬……就是要做出這幅模樣。”馬寅初看著牆上的鐘表,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腳掌一軟翻滾在地,差點跌倒火盆內。
身軀雖然酥軟,但馬寅初的一雙眼睛卻很亮,賊亮的那種。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今日不吃苦,明日怎麼享受榮華富貴?”馬寅初爬起身,努力的站定,然後挪步到供桌前,反手打翻了供桌上的朱砂,以及三牲貢品,將無數的黃表紙扔入了火盆裡。
“這棉衣也要藏起來。”馬寅初麵色蒼白的將棉衣直接扔入了火盆中燒掉,然後才點開窗子縫隙,看向了外麵湛藍蒼穹,眼神中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