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豔!
郡王府設宴,平西侯府眾人都收到了請帖。
三夫人一到,虞寧初就跟在舅母身邊了,這種場合,即便沈明漪也沒機會找她的茬,否則便是落了下乘。
一頓宴席吃得輕鬆順利,並沒有出什麼岔子,倒是長輩們都提到了宋池的婚事,認為郡王府需要一位女主人幫忙持家。
太子妃住在宮裡,比大家都先聽聞宋池與正德帝的那番對話,看著宋湘笑道“郡王說了,要先讓阿湘管家兩年,再請娘娘為他賜婚呢。”
賜婚……
虞寧初咀嚼著這兩個字,隻慶幸自己夠清醒,沒有被宋池的甜言蜜語騙了去。
宴席結束,三夫人要去虞寧初那邊坐坐,虞寧初便跟著舅母上了一輛馬車,自始至終沒往出來送客的宋池那邊多看一眼。
第二日,天氣陰沉沉的,北風呼嘯,驟降的溫度正式宣告了京城這個秋天的結束,又一年寒冬來了。
趙莊頭來向虞寧初彙報今年的田產收成,今年雖然朝廷辦了一樁斬殺九族的大案,百姓們過得還算可以,風調雨順,佃戶們有的吃,虞寧初也收獲了一筆可觀的銀子。除了田產,她在京城的其他房產照舊收著租金,李管事與梁氏聯手辦的炒貨鋪子也生意興隆,總歸都沒有什麼需要虞寧初操心的。
倒是虞家家裡,接連出了幾樁小事。
首先是虞揚、虞菱兄妹倆水土不服,染了風寒,這個才治好了咳嗽,那個又發熱了,好在都不算大病,養個幾天就又生龍活虎了。
跟著是虞尚那裡,禦醫開的方子對他也沒有用,這家夥還嫌棄湯藥難喝,認為身邊的人都在害他,趁夜深人靜準備偷偷溜走。守著他的小廝睡得沉,還真讓虞尚溜到了院牆跟下,隻穿了一身單衣的虞尚哆哆嗦嗦地想要爬牆,不小心掉下來,夥計聽到動靜趕緊把他拉回屋裡,人沒摔傷,倒被凍出了一身風寒。
總之連著半個多月,虞家都沒有斷過郎中,過得熱熱鬨鬨。
大概習武的確能強身健體,虞寧初倒是好好的,上次她說自己長高也並非糊弄舅舅,去年的冬衣今年穿著都短了。
到了二十五這日,虞寧初換上一身喜慶的紅衣,提親一日來了平西侯府。
明日沈明嵐就要出嫁,侯府裡處處張燈結彩,沈明嵐坐在暖呼呼的屋子裡,臉頰紅的像抹了一盒子胭脂。
不止虞寧初,宋湘、沈明漪也都來了,來為昔日的好姐妹送嫁。
當然,沈明漪的動機沒那麼純粹,她過來,一是身為堂姐必須回來,二則是想看看沈明嵐的笑話。這個堂妹,平時總為了虞寧初嗆她這個嫡女堂姐,如今她貴為王妃,堂妹隻能嫁一個落魄國公府的二房長子,連個爵位都沒有,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這是宮裡賞賜給我的蜀錦,我全給妹妹拿來了,以後再有賞賜,我也會想著妹妹的。”沈明漪用憐愛的目光看著沈明嵐,那眼神,仿佛沈明嵐出嫁後就再也穿不起什麼好衣裳了。
沈明嵐滿心都是自己的婚事,懶得與沈明漪計較,輕飄飄道了謝,命丫鬟收走沈明漪的禮物。
宋湘、虞寧初也默契地不搭沈明漪的言。
沈明漪見她們三個自說自的,乾坐著無趣,去找親大嫂韓錦竺說話了。她嫁給安王都快一年了,竟然還沒有懷孕,沈明漪有點著急,為了自己王妃的位置,她需要一個兒子,為了有個名正言順拒絕安王來她屋裡的理由,沈明漪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懷上。
成親這麼久,她依然無法從安王那裡獲得什麼樂趣,每次都是忍著惡心與安王同房的。
“這麼快就過來了,怎麼沒有多跟明嵐說說話?”
見到沈明漪,韓錦竺頗為意外,她還以為沈明漪要與小姐妹們多待一會兒。
沈明漪哼道“與她們沒什麼話好說,曹家那種門第,不知道明嵐有什麼可高興的。”
韓錦竺倒是聽沈琢誇過曹堅的人才。一個男人,長得好看,能文能武,自身有官職,這已經很不錯了,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寧國公府並非什麼太差的人家。總之,作為夫婿人選,曹堅肯定比不上她的表哥沈琢,但怎麼都比安王更值得女子喜歡。
當然,這話韓錦竺是不會傻到對沈明漪說出來的,笑著轉移了話題。
沈明漪打發了丫鬟,悄聲問韓錦竺受孕的竅門,她們曾經是閨閣好姐妹,這種事,沈明漪寧可問韓錦竺,也不想去問母親。
韓錦竺粉麵微紅,細聲道“這事有什麼訣竅,在一起的次數多了,便懷上了,你,你那邊有妾室分寵,可能就要晚些。”
沈明漪一聽,心更苦了,看來在她懷上之前,還得多將安王往自己屋裡引,不許他再去小妾那邊。
繼沈明漪之後,虞寧初又目送了親表姐沈明嵐的出嫁,當沈明嵐蒙著蓋頭跪在舅舅舅母麵前拜彆時,虞寧初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宋湘站在她身邊,故意轉移她的難過,低聲道“哭吧,你先練練,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虞寧初抹著眼角,小聲反駁“該練也是你練,你肯定比我先嫁的。”
宋湘笑“那可不一定,我是郡主,郡主十七八歲出嫁也不算晚,你要是等到十七歲,三姑母得愁白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虞寧初看向淚眼凝望表姐的舅母,心裡也發愁起來,她還沒找機會告訴舅母她不嫁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