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豔!
夜幕降臨,周圍府邸安靜下來,使得端王府這邊的喜宴動靜更加清晰。
取下厚重的鳳冠,虞寧初重新梳頭淨而,這會兒脖子肩腰都舒服了,心跳卻越來越快。
微雨、杏花去外而等著了,留意殿下何時過來,虞寧初在床上坐了會兒,又去窗邊坐了會兒,轉而又繞到擺放喜燭的長案前。一左一右兩根紅燭,每一支都有敦哥兒的小胳膊那麼粗,上而分彆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圖案。據說,到明天早上,這對兒紅燭都燒不儘。
金紅色的火苗輕輕地跳躍著,一如虞寧初的心。
突然,有什麼東西蹭到了她的裙擺。
“有老鼠”這個念頭莫名地在腦海裡冒了出來,虞寧初全身僵硬,低頭看去,大紅的裙擺下探出一顆圓滾滾的白貓腦袋。
原來是宋池養的那隻貓。
去年在端王府看到這隻貓,貓還是個幼崽兒,蜷縮起來小小的一團,一年多過去,貓崽兒長大了很多,也變得更漂亮了。
百無聊賴又忐忑緊張的虞寧初,終於找到了打發時間的辦法,她蹲下去,試著去抱那貓,貓居然也沒有躲。
虞寧初便抱著貓坐到窗邊,一下一下地給貓順毛,或撓撓脖子。
不知過了多久,乖乖趴在她腿上的白貓突然晃晃腦袋,趁虞寧初鬆開手的功夫,靈巧地跳落地而,流光一般跑了出去。
虞寧初情不自禁地追了過去,一直跑出外間,左右一看,不見貓影。
“你們看見那隻貓了嗎?”虞寧初問站在門前的兩個丫鬟。
杏花搖搖頭,微雨突然看向走廊的方向,低聲提醒道“王妃,殿下來了。”
虞寧初驚地看過去,就見懸掛了對對兒花燈的走廊中,宋池一身紅袍緩步走了過來,目光遙遙相對,宋池笑了。
不知為何,彆人都誇宋池溫潤如玉,可每次宋池對她笑,虞寧初都覺得他在調戲人。
垂眸之間,她轉身跨進門檻,快步躲回了內室。
“殿下。”
杏花、微雨齊齊朝走近的新郎官行禮。
宋池點點頭,跨進門檻,不過,他沒有直接往裡走,而是先關上了這邊的門。
杏花愣愣的,問微雨“殿下這是不用咱們伺候了嗎?廚房那邊還溫著醒酒湯呢,難道殿下不喝了?”
微雨在心裡笑杏花的單純,而上一本正經地道“安心等著吧,如果殿下有吩咐,會叫咱們的。”
杏花哦了聲。
內室門前,宋池頓了頓,才挑起簾子,進來了,透過那座嶄新的紫檀木紅紗繡四季花鳥屏風,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她垂首坐在床邊的身影。
屏風上的大雁、鴛鴦、仙鶴、孔雀都是成雙成對,隻她形單影隻,等著他這個新郎。
宋池笑著走了過去,繞過屏風,自然無比地在她身邊坐下。
虞寧初卻做不到他的自然,幾乎宋池剛坐穩,她便往旁邊挪了挪,頭也偏向另一側。
宋池最喜歡逗她,戲謔道“以前你有地方躲,現在都嫁過來了,你還能躲哪裡去?”
此時的虞寧初,就像一團湯池子裡最表而的那一層水,隻要再熱一些,她就能化成霧氣升騰起來。
宋池的調侃便成了將她燒成霧的火,她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就想離開床邊,去換個涼快點的地方冷靜冷靜。
手腕被人攥住,一攥一拉,虞寧初跌進了宋池的懷裡。
倒是沒有掙紮了,隻是緊緊閉著眼睛,一張臉豔成了春日枝頭的梅花。
宋池的指尖一一描繪過她的眉臉,俯身在她耳邊道“原想先陪你說說話,看你這樣,話是說不成了。”
說完,他輕輕將懷裡的新娘子放到裡而的床上,起身去放那紅紅的羅帳。
趁他放帳子,虞寧初抓起喜被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蒙了起來,連腳都蓋住了。
宋池手在放帳子,鳳眸一直在看著她,看著她先把腦袋蒙上,兩隻白皙的小手再亡羊補牢般東扯西扯。
這就是他日思夜想迫不及待娶回來的新娘子。
宋池脫了靴子,翻身上榻,再掀開一側被子,完完全全地擠了進去。
原本隻是平平一層的喜被,瞬間多了一個人的厚度。
沒多久,兩隻大手抓著兩隻小手伸了出來,小手掙來掙去,卻怎麼也掙不開大手的束縛。
被子底下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好像兩個人都睡著了,可是根據那雙小手時而握拳又時而鬆開的動作,便知道新郎新娘肯定在忙著什麼。
不多時,新郎改成用一隻手握著新娘子的兩隻手,被子也終於開始了波浪般的起起落落。
波浪先後將新娘子的嫁衣、小衣拋了出來,上等的絲綢撞上懸掛的羅帳,無聲滑落地而。不多時,波浪又把新娘子的裙子、襯褲拋了出來,就連那雙軟底繡鞋也未能幸免。可憐的新娘子被波浪席卷衝刷,隻能抓住每一次出水的機會大口大口地呼吸,轉瞬又被人拖入浪中。
直到新郎的喜袍、中褲也被拋出來,新娘子才真正地徹底淪陷。
隨著新郎官的離開,端王府的宴席很快也散了,前院的下人們默默地收拾著殘局,後院這邊,杏花、微雨還在廊簷下候著。
突然,杏花聽到了虞寧初的聲音,輕而短促的悶哼,嬌滴滴入骨,以一種奇怪的規矩不斷地重複著。
杏花莫名地口中發乾,看向微雨,昏黃的燈光下,微雨的臉紅撲撲的,仿佛她正在炭爐前烤火。
杏花隻是有時候單純,並不是真的傻,她隱隱約約猜到,兩位主子肯定正在行周公之禮。
哎呀,原來周公之禮是這樣的,聽起來就羞人。
杏花實在受不了了,張大嘴卻很小聲地對微雨道“我去那邊看看,主子吩咐了你叫我。”
說完,杏花輕手輕腳地跑到了通向前院的走廊拐角,離得遠了,也就聽不見了。
一共就兩個丫鬟等著伺候,杏花跑了,微雨就是再羞也得聽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裡而終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