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令她恨尷尬,難以接話。“要不我讓人打聽他們的消息,要是還在就送去銀子。”
總不能子女在京都享福,父母在窮苦之地受苦受難吧!一想起來,她也挺不難受的。
“你沒了記憶,我不怪你。”見她神情有些淡漠,安越心中隱隱升起幾分怒氣和不滿。“那天一大早就有幾十名官兵闖入安府,把全府二十來號人捉住,罪名竟是什麼通敵叛國之罪,真是應了那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阿越……”她開口想安慰他,卻立刻被他打斷。
“父親當了十年縣令,一直委身在一個貧窮小縣城為民除害,勤勤懇懇,公正廉明,雖比不上晏嬰包拯,但也是一個清官。我相信他絕不是那種通敵叛國的罪人,他還告訴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保護她,直到送她回阿涼國。
此刻的他沒開口說出真相,父親在獄中告訴他,她不是他的親生姐姐,而她真正的身份是阿涼國的小公主,當年她母後被人追殺,隻能把剛生下的她交給他父母帶走撫育,這個秘密一直被父母藏在心裡,而他父母也曾是阿涼國人,逃到鐘離國過上隱姓埋名的日子。
可他現在不能告知她真相,越少人知道她就能少一分危險。直到她將來有一天踏上阿涼國的黃土上,為母報仇!
“阿越,我知道你的心情,這件事就包在阿姐身上,隻要父親是清白的,我一定讓他們洗脫罪名,平安回來,你隻要等著那一天……不要難過了,你要好好讀書,等有了功名,就沒人會瞧不起我們。”
她輕聲慢語安慰他,卻不知道的是安越父母被抄家,被流放這件事嚴重影響了他的思想和性格,他可以考取功名,隻為證明自己的聰明才智,但絕不會當官。
還有一點他也很擔心,安府被抄家前,母親剛懷有兩月身孕,而離開監獄時已有三月的身孕,不知道流放之路她能扛得住嗎?現在生下孩子了嗎?
當天傍晚等來鐘離華森下朝回到樂安府,她彆扭地拉他回房說話。
“語兒,怎麼了?”他誤以為她太想自己了,天還沒黑又想和他恩愛一番。
“鐘離,那個……我……唉,就是我父母的事,你知道多少?我想知道他們的下落,最近幾日安越心情不好,心裡掛念父母的安危。”她鼓起勇氣,一鼓作氣說出自己的請求。
原來她是為了她父母之事來求他,此刻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她的赤子之心,他才原諒她。
“語兒,這事本應該早告訴你一聲的,但我……”不知如何說,他怕她知道了會很難過。
“怎麼了?快告訴我呀!”他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說,可急死她了。
鐘離華森一手攬著她的胭脂,坐在床邊。
“幾月前,我就讓人去調查你父母的下落。”他說了一句就停住,急得她揪著他胸口的衣服。
“快說呀!急死我了,鐘離,求你了。”
“語兒,你冷靜。”他抓住她的雙手,溫柔地撫摸著。“消息傳來他們在半路就失蹤了,不知死活。你彆害怕,我有派人去調查他們的行蹤。”
“這麼久了還沒消息嗎?”她不敢相信安氏夫妻失蹤的真相,要如何告訴安越,豈不是讓他也擔心傷心?她寧願安氏夫妻在貧苦之地受苦受難,起碼他們是安全的,那樣她才有辦法送去銀子讓他們日子過得舒服一些。
可現在他們都失蹤了,連鐘離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
見鐘離華森點點頭,她又問了一句“他們在什麼地方失蹤?”
“在靠近阿涼國邊境,本來流放之地就在阿涼國與金國的三國交界處,那地方貧苦極寒,常年暴亂。”
“阿涼國?金國?”以前她有過一些遊記書籍,有說過這兩個國家的風俗法律,都是極其落後又野蠻之國,當然也是因為生存環境十分的惡劣寒冷。
失蹤的安氏夫妻豈不是凶多吉少?怎麼辦?她可是答應了安越要讓他們平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