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鉞皺眉,“那就去重新學,老爺子壽宴時你表演芭蕾舞作為賀禮,兩周還來得及。”
容小仙驚詫抬頭,“拜托,兩周連基礎都不夠好不好!”
傅容鉞飲下一口紅酒冷冷睨她,“你又沒學過跳舞,怎知兩周不夠。”
她著急的跟他說明,“芭蕾舞很講究體態,想學好是要從小開始的,如果體態不好那跳出來的視覺效果也根本不會好啊!”
他們這種外行簡直想當然,還想兩周讓她學芭蕾跳曲子,簡直想屁吃。
傅容鉞冷笑,“容小仙,你沒學過舞,倒是挺了解啊。”
“呃……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說完,她就拖著瘸腿飛快的蹦回了自己的臥室。
傅容鉞盯著緊閉的那扇門,眸光越發冷得駭人。
她在撒謊!
他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舞蹈教室,她穿著淺粉色的芭蕾訓練服在輕盈的踮腳,跳躍,旋轉。
雖然她的舞姿說不上多專業多極致,可就是那種靈巧質樸的美讓他這麼多年都無法忘記。
那一天,當他狼狽不堪、滿身是血的闖入舞蹈室,他還記得她是那麼的驚慌和不知所措。
她看著他,眼神乾淨清澈,她伸手柔軟的小手扶住他的肩膀,緊張的問,“先生,你沒事吧?”
她沒有因為他滿身的血汙而推開他將他拒之門外,她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嫌棄的表情。
傅容鉞眼底的那絲隱蔽極深的柔情一點一點冷下去,最終又變回同往日一樣的幽深冰冷。
她為什麼要撒謊!
“嗬……”
傅容鉞倏地冷笑出聲。
他知道了,那是因為他不是那個她心心念念的南景明吧。
因為他不是她的心上人,所以就連看她一舞的資格都沒有?
“砰——”
傅容鉞一把甩出酒杯,緊致的玻璃杯摔在光潔堅硬的地板上,瞬間四分五裂,碎片紛飛。
一旁的傭人見狀趕緊過來清掃,心裡沒一個不是戰戰兢兢。
他們幾乎都是自從傅少幼年時就開始服侍的,一晃這麼多年,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傅少如此失態的一麵。
傅容鉞黑著臉,拂開椅子,大步離開。
容小仙倚著床鋪坐在地毯上,把臉埋在膝蓋裡,單薄的肩膀微聳著,顯得整個人小小的一隻,無比孤獨。
聽著外邊摔東西的聲音,她知道是自己又惹傅容鉞生氣了。
儘管他們是協議情侶,但她明白他是她的金主。
她不應該讓他生氣,為了讓自己好過,他的要求她應該儘可能去滿足。
可是唯有跳舞這一點,她辦不到。
撿起之前被丟到地上的穿著芭蕾舞裙的小熊,容小仙笑得無比苦澀,“我也好想穿這樣漂亮的裙子,可是我早就已經沒有資格了。”
眼眶突然熱熱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大顆大顆落下來,打濕了她手中小熊的白色舞裙。
她喜歡跳舞,她曾經愛跳舞如命。
可是自從六年前的那件事後,她就再也不能……
容小仙淚眼朦朧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膝,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放下小熊站起來,做了一個芭蕾舞上台時的姿勢。
隨後她輕輕的張開雙臂延展,咬著牙克服小腿上的傷,輕輕踮起腳尖,像曾經做過無數次那樣輕巧的回身、留頭、旋轉……
“啊——”
隻轉了兩圈不到,左膝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痛,她重重跌落到地毯上。
容小仙認命般苦笑,她這一輩子算是被家裡那幫牲口給毀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