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念聲這麼個緊箍咒,溫恪就更加有恃無恐了,她想著剛才念聲離開的方向就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對胤祥說道“我倒是沒什麼不敢的。不過呢,你是我親哥哥,我總還是要顧著你的感受的。所以今晚你讓我吃喝玩樂過舒坦了,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忘了剛才的事兒,怎麼樣?”
胤祥看著溫恪得意的樣子,要不是因為念聲,他真想好好教訓她一頓。“成交。”胤祥黑著臉答應的溫恪的條件,揮手讓身邊的親兵跟上溫恪,就算再生氣,人也要安安全全的帶回宮裡。
那邊念聲帶著眾人走進了觀燈的人流中,而蘇月白則始終恰到好處的站在念聲左側向後小半步的地方,既能幫她擋住紛擾的人流,也能很方便的說上話。
念聲一直等到確認了胤祥沒追上來,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剛才真是多謝了。素未謀麵就蒙公子搭救之恩,實在不知何以為報。”
蘇月白淺淺一笑,“姑娘不必客氣,也是月白唐突了。其實多虧了朵兒,要不是他看見了你,我也不會上前的。”說著曲起食指輕輕在那個被他叫做朵兒的小男孩的鼻子上一剮。
那孩子正扒在念聲懷裡四下看個不停,冷不丁被蘇月白這樣一逗,不但沒哭反而咯咯有聲的笑了起來。
“朵兒?原來你叫朵兒啊?”念聲晃了晃懷裡的小可愛,衝他笑著問道。
朵兒聽見念聲叫他,愈發開心起來,把一張柔嫩的小臉貼在念聲的臉上又蹭又親。
念聲被他蹭的癢癢,也忍不住嗬嗬的發笑,“可他一個男孩子,怎麼叫這麼個名字呢?”念聲有些好奇的問。
蘇月白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才解釋說“這是拙荊給他娶的名字。”
念聲雖然還是有些不解,但仍笑道“如此說來,嫂夫人真是風趣。”
“拙荊在生產的時候不幸亡故,朵兒是她懷孕的時候給孩子起的乳名,她一直想有個女兒。”蘇月白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
念聲對自己的無心之失頗為懊惱,忙道歉不已。“是我冒昧了,還請蘇公子不要介意。逝者已去,您也要節哀才是。”
蘇月白收斂神情,連連擺手“是蘇某一時……哦,對了。還未請教姑娘……?”說完便連忙岔開話題。
“兆佳念聲。”論理念聲隻要報上自己的姓氏就足夠了,可不知為何,她對眼前這位蘇月白頗有些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加之他剛剛又幫過自己,所以便沒有刻意避諱。
蘇月白大約也沒想到念聲會如此坦誠,微微一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以姓氏稱呼念聲,“原來是兆佳小姐,失敬失敬了。”
念聲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多話,對蘇月白堅持的疏離也沒有流露出絲毫不快。
於是兩人隨著觀燈的人流邊走邊聊,蘇月白頗有文采,為人也風趣,和念聲也算是相談甚歡。
聊的多了,念聲慢慢知道,原來這位蘇月白父母早亡,自幼孤貧,多虧他嶽父資助才得以讀書。幸而蘇月白天資聰穎,又刻苦努力,年紀輕輕就已是秀才。不過他嶽父是個七品的小官,加上蘇月白娘子過逝之後府裡又沒有人打點,蘇月白就成了他嶽父的幕僚,一麵可以照應家裡,一麵也算是有些曆練,能做些事情。
念聲聽完不免有些感慨,“我觀先生才情甚高,如此是有些可惜了。”說話間不由得換了稱謂。
蘇月白欠身道“小姐言重了。若無嶽丈一家的照拂,蘇某說不定早就餓死街頭,又何來今日的光景?如今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
“難得先生還有這般知恩善報的心地,念聲佩服。”比起親貴世家的紈絝子弟,念聲認為蘇月白已是很好的了。
朵兒大約是在念聲懷裡呆的久了,終於肯伸手要蘇月白抱。
蘇月白自然是歡歡喜喜從念聲懷裡接過兒子。
誰知這一幕巧不巧的正讓被溫恪拉著過來的胤祥看了個正著,特彆是蘇月白接過朵兒的時候,手和念聲的手似有似無的那麼一碰下,更是讓胤祥霎時就怒火中燒起來。
隻見胤祥甩開了溫恪挽著自己的手,撥開中間隔著的眾人,生是擠到念聲跟前,怒喝道“你乾嘛呢?”
念聲和蘇月白都是一愣,臉上的笑意都沒來及的褪去就凝在了臉上。
待念聲看清來人是胤祥,也頓時就不高興了,自己剛才明明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現在他這是又要糾纏什麼?
蘇月白剛要解釋,就被念聲搶先道“我們乾什麼要你管嗎?十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