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老秦,你居然又在阿哥們背書的時候看閒書。”胤禵笑罵道。
秦道然滿不在乎的說“左右他們背的我都會,與其聽的起膩,不如我抓緊時間多看看這世上的書才是正經。”
胤禵上書房的時候,這位師傅就是這麼個德行,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沒變。胤祥笑著搖了搖頭,打了個招呼說自己拿了直接就回去了,便出了東廂房。
胤禵在書房取了自己要拿的書,出來的時候經過一張書桌,見桌上一本書似是隨隨便便扔在那裡,便好心動手把那本書擺好了。“這又是哪個莽撞鬼乾的好事,要讓秦道學看見,一定又要訓斥了。”
胤禵有感秦道然平日裡人前總是一副學究樣,裝的道貌岸然,實則一肚子花花腸子,所以私下裡喜歡叫他秦道學,為的是諷刺他是個假道學。
書本讓胤禵一擺弄自然是端正了,可卻從中露出一個信封的邊角。
胤禵本欲直接塞回書裡去,但又忍不住一時好奇就順手抽出來想看一眼是究竟什麼,誰知還沒看清信封上的字,胤祥那一筆鐘王小楷就先映入了胤禵的眼裡。
上書房的學生怎麼會有十三阿哥的親筆信?胤禵心裡越發好奇,待仔細看去,隻見信封上寫的是“念聲親啟”四個字,心中頓時就了然了,這是胤祥寫給兆佳念聲的信。
胤禵有些心虛的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確認左右沒人,又盯著信封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和那股子莫名的怒意拆開了這封信。
匆匆讀完一遍,胤禵已是又驚又氣。從信中不難看出,原來胤祥早就和念聲有書信往來,而且胤祥隨駕南巡期間,兩人更是頻頻鴻雁傳書。而胤祥話語間透漏出的不同尋常的親昵意味,更是讓胤禵火大。
尤其是信的最後,胤祥居然直接了當的要約念聲在外麵見麵,還是什麼上元節分彆之地胤禵此時滿腦子上元節胤祥和念聲並肩賞燈的畫麵,一想到念聲的笑在各色花燈的映襯下對著胤祥綻放,他就心裡跟堵了塊大石頭一樣的憋悶。
原本胤禵還打算隻是看看就把信放回去,現在他改了主意,橫豎沒人看見,自己不如就拿了這封信,讓胤祥去守著他的尾生之約好了。
想到這裡,胤禵一不做二不休的抄起信和信封就塞進了自己的衣兜裡,慌慌張張的連借秦道然的書都忘了拿。
關柱下了騎射課,衣服還沒換回來就聽說下堂課的先生被皇上叫去了,上書房裡看管的先生一時沒做安排,已經宣布今日早放了。
關柱心裡頓時就樂開了花,今兒能早早的回去,還帶著十三阿哥的信,自己七姐指不定要高興成什麼樣子,她一高興,自己說不定還能有些好處。想著這些,關柱急忙就換了衣服,讓人去書房收拾了自己桌上的書,就直接回府去了。
馬爾漢府的下人們,又聽見了自家小少爺久違的叫嚷聲,關柱那一聲聲“七姐”叫的比給狀元報喜的吹鼓手還響亮。
念聲因為事先不知道胤祥已經回京的事情,所以一時也不知道關柱為何突然回來,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聽見動靜就趕忙迎了出來。“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這麼早回來?你沒事吧?”
念聲一見著關柱就把他拉到身邊,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生怕他是和彆人打架受傷了。
“七姐,我沒事兒。”關柱攔下念聲,大聲說道“我今兒可是給你帶回來一好東西,你要怎麼犒賞我啊?”
念聲才沒理會關柱那一臉炫耀的表情,見他確實沒受傷,便虎著臉瞪著他問“你先告訴我,這不年不節的,你怎麼這麼早就下學回來了?可是闖了什麼禍,讓師傅給攆回來了?”上書房一年裡少有早放的時候,念聲真擔心自己這個弟弟是闖了禍回來的。
關柱看著念聲嚴肅的樣子,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先把早放的緣由給說了清楚。
然而念聲並不相信,非叫了跟關柱的人逐一確認過了,才肯拉了關柱的手往自己院裡走。“回來就回來吧,還嚷嚷什麼?說起來也不小了,還這麼鬨騰。傳進阿瑪額娘的耳朵裡,我看你少不了一頓教訓。”
“有你教訓就夠煩的了。”關柱忍不住嘟囔著,為怕念聲再訓斥他,又急忙岔開話題說,“我今兒可是帶了十三爺的信來給你的,這個情你總要領吧?”
聽見關柱說起胤祥,念聲腳下的步子都是一頓,才問道“十三爺怎麼突然又寫信了?”
“因為十三爺回來了呀。”關柱理所當然的說。
念聲卻一下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