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的嫡福晉!
轉天就是臘月二十九,宮裡宮外都為著即將到來的三十和初一坐著最後的準備。
海亮在自家主子屋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了,但還是沒敢敲門。
十三爺昨兒快半夜才回阿哥所,人回來連一句囫圇話都沒說,冷著臉回屋就關起了門。海亮在外麵叫了幾聲,就聽見一個“滾”字。
論理胤祥今早是沒什麼要忙的了,不用辦公,也沒有要請安的去處。可這眼瞅著就日上三竿了,海亮覺著老讓自家主子這麼憋著也不是辦法,所以猶豫著想是要叫主子進膳呢?還是找個彆的什麼借口好敲門。
正當海亮猶豫不決的當口,胤禵帶著海樂從永和宮請安回來,正瞧見海亮在胤祥門外晃悠,忍不住壞笑了喊住他,“你小子不正經好好當差,在你主子門口晃個什麼勁兒?”
海亮知道自己之前得罪了十四阿哥,胤禵這會兒叫他一定沒好事兒,但還是依著規矩行禮請安之後答話說“回十四爺的話,奴才是正打算叫十三爺起床。”
胤禵聽了抬頭先看了看天,由著似有似無的雪粒子在臉上落了幾粒,才又看了海亮說“這都什麼時辰了你主子還不起來?”
“會十四爺的話,我們爺昨晚歇下的晚,所以”海亮雖然不想和胤禵多說,可也看不得彆人說自己主子的不是。
“哦,歇下的晚。”胤禵拖著長音把海亮的話重複了一般,然後扭頭對著自己身邊的海樂說“你看爺這記性,我怎麼就能忘了呢?”
海樂雖然終日跟著胤禵,但這會兒實在是鬨不明白自家爺這又是要唱哪一出,隻好順著說“爺,您忘了什麼?您不能忘啊,要忘也是奴才忘了提醒您才是啊。”
“我怎麼就忘了你十三爺是個沒有額娘的人,不用跟咱們似的,得了空就得去給娘娘請安,陪著說話樂嗬,想趁著閒多睡一會兒都不成。”胤禵說的一本正經。
海樂聽的冷汗都下來了,自家主子這話說的簡直刻薄至極,哪有罵人罵短的呢?
海亮一聽胤禵這樣講,恨不得上去和他打一架,但總算還知道想著胤祥此時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如果自己和胤禵起了衝突,隻怕反而會給自己主子惹麻煩。所以海亮攥緊了拳頭,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胤禵看著海亮憋氣的樣子反而笑了,“怎麼?昨兒跟爺麵前放肆過,今兒還想打爺了不成?”胤禵說著又往前走了兩步,“爺告訴你,彆說是你個小王八蛋,就是他胤祥想和爺動手都得先掂量掂量他自己是不是有那個身份呢!”
海樂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聽見自家主子說這種話,驚的都不知道該怎麼攔才好了。
其實在胤禵心裡,胤祥一直是比胤禛還親的存在,倆人年歲相差不大,又是一起長大一起上書房的交情,要不是這幾年自己和八貝勒走的近些,隻怕在眾人眼中他跟胤祥猜更像是親兄弟呢。
但自從知道胤祥和念聲之間有著比自己和念聲更深的情誼,胤禵才第一次真正有了危機感,才意識到即便是親兄弟,有些東西也是不能謙讓的。就算是胤祥之前都是讓著自己的,但這次自己也不可能為了報答他就讓出念聲,哪怕以後再怎麼補償胤祥都好,這次他是爭定了,胤禵這樣告訴自己。
海亮忍了許久,聽了胤禵這句話卻是再也忍不住了,十四阿哥說自己幾句也就算了,自己不過是個奴才,沒什麼受不得的,但自家主子和他都是皇子,還比他大,就沒道理受他這份擠兌。“十四爺,您這話可說的有些過了。”
胤禵並不搭理海亮,而是衝著自己身邊的海樂問“爺說的過了嗎?”隨即又笑了道“就是過了,輪的著他一個奴才來說嘛?”
海樂愁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好裝迷糊抹了一把臉,笑嘻嘻的說“爺,這話奴才怎麼好說呢?畢竟奴才也不過就是個奴才呀。”
“好奴才!”胤禵說著手裡拍了拍海樂的肩膀,“可我記得你們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
海樂隻覺得自己主子是也不打算給自己留活路了,正思量怎麼回話的功夫。
隻聽得“哐當”一聲,胤祥的屋門從裡麵打開了。
十三阿哥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內,一言不發的盯著眼前的三個人。
“爺,您起來了?”裡門邊最近的海亮第一個反應過來,忙給自家主子請安,但他怎麼看胤祥身上的衣裳都還是昨晚人回來的時候穿的那身,從各處的皺褶來看,像是和衣睡了一宿。
胤祥沒接腔,也沒動,依舊是直勾勾的盯著胤禵。
胤禵也察覺到了胤祥鷹一樣的目光,隻覺得他是恨不得要把自己身上盯出窟窿來。但胤禵並不想示弱,所以還壯起膽子,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笑臉,迎上胤祥的目光問道“喲嗬,十三個好福氣啊。起來了?”說著手裡敷衍的衝胤祥拱了拱,就當做是行過禮了。